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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此人有说谎的前科在,绮桑终究是心有戒备,虽然免不了感到震惊,但也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孟青道:“绝无虚假。” 可这也太突然了吧!绮桑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死心:“真的没骗我?” 孟青道:“老阁主姓孟,单名一个霄字,我自小便是随他姓。” 这又变成孟绮桑了?可以,很曲折。 孟青弯弯唇角,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那年你才刚满三岁,还小得很,越长风不敢与七星阁正面发生冲突,便暗地里买通了阁内弟子,派出一些暗卫伺机制造混乱,彼时老阁主与夫人在断肠崖修有一座独栋小楼,听说有歹人混进阁中生事后,老阁主自是离开断肠崖前去察看情况。” 孟青垂眸看着她,眉头紧蹙:“调虎离山的计策罢了,老阁主一走,断肠崖便平白起了场大火,师娘乃是书香门第出身,不会功夫,加上她那时恰感风寒已久,身子本就虚弱,遭此一难便葬身火海,那场火我是见过的,崖顶所有东西烧得干干净净,老阁主将师娘的尸首找到时,人已经是血肉模糊且面目全非了。” 不知是不是说起往事的缘故,她的声音此刻听来有些低沉,神色间含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和寂寥,目光虽是落在绮桑身上,可她的眼神却有些许的失真,仿佛是透过绮桑看到了别的画面。 如果她这次果真没有说谎,那越长风这事可就干得太缺德,杀人放火两样都占全,良心十足十的黑透了。 绮桑抬头看着她,问道:“然后七星阁就和碧云山庄结下血海深仇,从此势不两立?” 孟青道:“师娘死后,老阁主遍寻火海都未能将你找到,绝望之际,守门弟子忽然来报,说收到飞鸽传信一封,直言老阁主若想将你救回去,便自觉交出七星阁主权,归顺碧云山庄,否则便要将你杀了,老阁主悲愤至极,当夜便率领西境众人举兵攻上碧云山庄,双方大战一场,死伤惨重。” 七星阁纵火一事尚且来不及外传,西境众人虽知,然东境那边却是半点也不清楚,只晓得平白无故的,七星阁竟然要大半夜攻打碧云山庄,来人众多且气势汹汹,大有就地灭庄的势头。 双方对峙之下,孟霄逼问女儿何在,越长风非但不肯承认,反扣了一顶无端作乱的帽子回去,东境众人不明内情,自是拼尽全力护庄与七星阁厮杀起来,得知真相的越长林有心为好友平反,劝说越长风将孟绮桑交还于孟霄,越长风本就对他不满,便顺水推舟说他与七星阁勾结,将无辜的越长林也牵扯进了这场暴、乱中去。 虽是陈年旧事,绮桑也并非原主,但听孟青这样娓娓道来,也是听的一肚子火。 “越长风也太狡猾了吧,他不承认抓走了我,老阁主也没有证据,仅凭一张书信做不到让东境人信服,毕竟那书信出自谁的手笔也不能查验,还顺便把越长林弄成了勾结七星阁想夺回庄主之位的恶人,可谓是一石二鸟,手段真是阴险。” 孟青嗤笑道:“说起阴险,倒真是无人可与他比拟。”顿了顿,又接着道,“那一夜混乱厮杀,死了不少人,缠斗许久后,老阁主终于寻得机会擒住了越长风,问起他你的情况时,越长风玩味一笑,说早就把你杀了,扔在野林里喂了狼,老阁主得知后怒火攻心,当时便岔了真气,大口吐血后便昏迷不醒。” 如此紧要关头,一阁之主竟被气得走火入魔人事不省,西境众人顿时没了主心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又见越家两兄弟互相残杀,正是撤退的好时机,便赶紧将孟霄抬走,及时撤离。 西境众人安然退去本也算好事,毕竟孟霄情况不妙,继续留下作无畏斗争也讨不了好,待孟霄痊愈后卷土重来也未不可,但坏就坏在他们这一走,却是将越长林直接置于了凶险当中去。 越长风妖言惑众,污蔑越长林与七星阁暗中勾结,野心勃勃,企图联手将东境众派覆灭,好坐拥两境势力,独霸武林,逼着越长林给个说法。 那般境况,越长林真是百口莫辩,何况老庄主将庄主一位突然交给越长风一事人尽皆知,此等情形之下,有越长风在一旁煽风点火,众人自然认为他是怨恨胞弟抢夺庄主,心愤难平,所以才要同七星阁联合起来攻打碧云山庄。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唾骂,加之表面上的七星阁弃他于不顾,又多的是无情嘲讽,越长林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却奈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众人咄咄相逼之下,他只好以身殉剑,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眼见越长林被众人逼死,越夫人悲愤交加,痛骂一番越长风后也随夫君自刎而去。 至此,东西两境彻底决裂,直到今日仍是彼此仇视敌对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没搞懂为什么我的一键感谢霸王票啥的不显示 这回再试试 第40章 武林纷争,从来都是尔虞我诈,谁心软谁先死。 所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越长林一生正直,最终却落得个残害手足背叛东境的骂名而死,反倒是始作俑者的越长风活得好好儿的,还借此事收拢了不少民心,稳坐东境之主的位置。 这些事,听来仿佛很遥远,也很不真切,若是从前,绮桑只会当故事来听,可如今她已然穿越了这些时日,或多或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又加上此事还是围绕着原主发生的,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共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