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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属于厉天佑的个人物品全部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的电话打不通,佳怡直接打到公司,是金秘书接的电话,他显然也很吃惊:“老板没有回来呀,是不是还在 飞机上?” 佳怡收拾好行李,定了最近的一般飞机,在机场vip的等候厅里撞上了何正伟。 他看到形单影只的佳怡,要了杯热茶端过来送到她的手心里。 佳怡没睡好,眼下泛着青黑,精神好像也很难集中。 阿伟坐到她的身边,陪着她。快到登机的时候,才道:“阿姐,算了吧,再往下只会更难堪。” 见佳怡没回话,他主动提了她的行李箱,提醒她到了检票时间。 在飞机上,何正伟跟人换了座位,换到她的旁边。 空姐的视线不断地在他身上徘徊,还特意看了他身边的女人好几眼。 佳怡什么都顾不了,说话也没力气,口舌干燥胸闷难挡。 何正伟要了一条毛毯搭在她的身上,起身去了前头,帘幕后传来他和空姐低声交谈的声音,几分钟后回来对她 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回去港城不会有我们两的绯闻。” 他把中间的扶手降下去,摊开自己的胳膊要去搂她,佳怡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而他乖乖的又把手收了回去。 “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他道:“就好像看到上一辈子你生病的时候姐,你的眼睛不能只看到他,你别把 我忘得一干二净,行么。” 佳怡的面颊忽然湿润,胸中压着庞然大物,越压越是难以呼吸,以至于生了剧烈的恶气,愤怒尖锐地咆哮。 她奋力的扇了何正伟一巴掌,用力的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扯到跟前,目光如刀如剑地穿过他的眼睛,同那个永 远不露面的男人对话:“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阿伟愣了两秒,旁边的人听到声响看过来,他转过头去,阴森森地低吼:“都给我滚!” 实打实的震慑。 有个干瘦的男人冲动地站起来,还是空姐及时过去拦住他,好一阵安抚,私语片刻后,头等舱两位客人暂时移 到后面,临走时对着何正伟呸了一声。 阿伟没有挣脱佳怡,他回过头来,恢复了柔和的神色,扇动的睫毛下藏着落寞,还是尽力地发笑:“如果你开 心,再多打两下,好不好?” 佳怡松开他,目光怔怔地,又只能反过来抚摸扇红的部分。 指甲刮了过去,何正伟脸上还留了两条长长细细的印子。 “我没事,这点算什么,真的没关系。” “真的吗?” “你相信我,阿姐,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佳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身子委顿地往后倒去,何正伟长手一伸,就把人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飞机抵达港城,何正伟让她先走,他特意晚一些时候再出来。 佳怡坐上出租车,催促着司机尽快赶到中环。 刚进英华公司大门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八卦镜、玉珠、镇宅玉石一个不少。把一个好好的公司搞的不伦 不类。 她刚要进去,就被前台急促地赶在面前拦住了。 佳怡不悦地看着她:“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前台小姑娘缩涩着肩膀,抖了一抖:“梁、梁小姐,不是是老板的吩咐。" 听言佳怡一挑眉,语调淡淡地,面色却很冷:“他什么吩咐?” 小姑娘几乎有点不敢看她,张皇四看,终于找到了救星。 金秘书疾步过来,引着佳怡往外面过道去,旁边有些等候室,他让她稍等,回头端了杯黑咖啡过来。 佳怡并不碰,问他身上有没有香烟,金秘书又是殷勤地到公司里面去借。 刚把香烟和打火机送到她的手里,似乎又后悔了:“这里不允许抽烟。” 叮的一声,佳怡对着火苗点烟,眼皮抬起散漫地撩他一眼,嘴里慢慢的喷出青烟。 她换了个姿势,捏香烟的那条手臂架在扶手上,于是金秘书一个反对的字都说不出:“也不要紧,反正现在这 里没人。” 佳怡斜着眼帘盯他:“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 金秘书说自己很冤枉,这也不关他的事,厉总电话回来,说他以寰宇国际大老板的身份,切断跟梁怡芳所有的 合同关系,至于赔偿会很快打到她的账上。当然,她既然不是公司的人,自然就不能进公司门。 “你的意思是,厉天佑把我拉到了集团的黑名单?” 金秘书鼓起勇气,深点一个头。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关系么?合同应该禁止不了妻子踏入丈夫的公司吧。” 金秘书噎下一口唾沫,把前台招了过来,接过前台手上的文档递给佳怡看。 原来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佳怡当着他的面把协议书撕个粉碎,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秘书:“你代我告诉他,这不可能。” 说完直接大步冲进英华,不顾阻拦的闯进总裁办公室,里面没人,她又去各个会议室查看一番,里面的人纷纷 吃惊地看向她。 公司里找不到人,再回浅水湾的别墅去,别墅门口多了大个头的守门人,同样禁止她入内。 远远的,别墅的大厅里亮着灯。 佳怡眺目看过去,隔着大铁门站定了,从天明站到天黑,又从天黑站到天亮。 有人给她送来早餐,她接过,一手就砸到地上,仍旧是一动不动。 第二天是个阴天,树木跟着风哗啦作响,雨丝绵密地落下来飘在脸上。 佳怡几乎没有任何知觉,就因为刻意地屏蔽了知觉,她才可以一直站在这里等。 夜幕降临的时候,小雨终于变成了大雨,哗啦啦地大片大片往下泼。 等人从里面赶出来送雨伞和保温桶时,门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这人又回去复命,得来的是一片致命的低气 压。 厉天佑满色森然地去到地下室,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大门敞开来,车辆刚刚开出一小段路,旁边的树林里突 然打来一束刺目的光线。 磅礴的大雨中,那边发动机轰鸣响起,在厉天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车头疯狂地拦腰撞过来。 两辆车以t字型扭曲的贴到一块儿。 车门被人拉开,佳怡额角上的血被雨水稀释了,她擒住厉天佑的肩膀,把人用力的拽了出来。 厉天佑带着轻微的脑震荡,跌滚到地上,他用力地甩了甩头,伸手扒着前视镜站起来。 佳怡立在他的面前,雨水把她浇透了,她问他:“你觉得这样够吗?” 厉天佑的右手吃力地抬起来,手指刚要触摸到她裂开口子的额头,佳怡往后一偏,笑:“看来不够。” 说着立马转身,重新坐进自己的车内,轰隆着把车倒退,一直退到厉天佑面前五六米。 车灯再度亮起来,直直地射到他的眼睛里。 当车辆轰鸣着冲过来时,他也不躲,然而灰暗的眼眸里亮起了惊人的光彩,在他笑开的时候,车头近在咫尺, 方向盘剧烈的打转,哐当一声巨响,撞到他的身侧。 佳怡趴在方向盘上喘气,厉天佑的手抓开车门,蜿蜒着红色血流的手臂铁一样握住她的头,唇和舌像是利刃般 敲开她的嘴巴。 佳怡闭上了眼睛,反过来撕咬他。 如果注定要两败俱伤,那又何妨。 总归是一条路,两个人一起走,那她还需要顾忌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