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看着面前支离破碎的桌子，美奈子这才反应过来杜海生那句“你我关系，当如此桌”的含义，原来，对方只是暗中运力，便将这用红木制成的桌子给震了西里巴烂，支离破碎，很显然，这也宣告了两人的关系将永远不会再回到合作时期的蜜月状态，甚至有可能在未来的战争中兵戎相见。 可让她不明白的是，无论国际舆论还是国内的压力，都对民国政府不利，驻日本的东北军已经开始缓慢向南方挺进，对沈阳形成了包围之势，且更多的帝国军人在几大港口集结，军舰，运输船已经就地集结，只等外交途径失败，天皇陛下一声令下兵发华夏大陆，战争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即便是这样，为何杜海生还敢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如此的强势，那一句句警告甚至带着威胁的话语还时刻的萦绕在她的耳际，面前浮现出那张自信，强硬，不屈，甚至有些张狂的脸庞，不算英俊，却让人感觉安全，而对她来说，却感觉到一股股的杀气和寒意，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难道，对方还有什么王牌在手？ 美奈子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杜海生手中还有什么王牌可打，到底又是什么呢，她不知道，更多的人也不知道。 不行，我绝不会容许这些事情出现。 想着，美奈子一咬牙，已经做出了决定，在帝国利益上，哪怕自己心仪的男人，一旦威胁，那他也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刻，那个阴险，恶毒，素有蛇蝎美人之称的美奈子又重新回来了！ 上海滩民国政府！ 欧式建筑很是气派，里边的主人现在却是眉头紧锁，丝毫高兴不起来，整个建筑中的政府部门人员脸上看不出丝毫高兴，俱是布满着阴云。 整个民国政府内部死气沉沉，仿若被压抑一般，即便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多出。 “王兄，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二楼走廊的尽头，一张相比之其他部门更为宽大的暗红色木门，上边挂着市长办公室的牌子。 市长办公室很大，里边的布置却是极为简洁，整齐划一，简单而不简约。 在一张桌子的后边是一个书柜，书柜上摆放着一本本书籍，从唐诗宋词，到国外的经济论著，显然，屋内的主人是一个极好学习之人。 此时的房间中坐着两人，办公桌前是一个长相微胖，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圆眼睛的中年男人，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个身材略微消瘦，身着西装，蓝色白点花领带，头梳大陂头的男人，此人也是进入中年，看样子跟对方不相上下，两人面前俱是摆放着一大堆的资料，说话间却是没有丝毫笑意在其中。 “哎，我说兄弟，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找你来了，现在日本人那边什么反应？” 桌前端坐之人闻听，苦涩一笑，说不出的无奈。 “什么反应，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要骂娘，这些倭寇都是他妈的什么东西，分明是一副赤裸裸的威吓，跟强盗土匪没有一点区别。” 提气那些日本人，这位王姓男人就忍不住来气，骂骂咧咧一番，说不尽道不完的委屈和愤怒。 “做为民国谈判代表，这些王兄恐怕早就应该想到了吧。”， “知道是知道，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势，仗着他们军火强大，对方简直是狮子大张口，根本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越说越来气，王姓男子的脸上一阵阴云，暗中将日本人的十八辈祖宗给大骂了一番，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恨不得上前给那些王八蛋们几个嘴巴子解解恨。 “呃，说来听听。” 作为上海滩的市长，他被民国排斥在了此次谈判的人员之外，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在看待日本人的问题上，立场一贯太过强硬，民国政府害怕自己从中捅出什么篓子，为了在敏感时期避免将日本人完全激怒，故而求其全，退其次，政府内部也知道，自己若是前去，也是利弊均衡。 可眼下这个阶段，谁都不敢去冒这个险，一旦谈崩，兵戎相见在所难免，而他们便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第一，无条件交出东北三省，第二，保证南下的通道顺畅，无条件出资金修缮北平到武汉的铁路和公路，第三，鉴于日本国内民众情绪高涨，为了安抚国内日益高涨的情绪，无条件允许帝国第三军团进入上海，为了表现他们的诚意，第三军团将优先保证上海滩的治安，第四，鉴于失踪人员多天并未找到其尸体，应对三人家庭做出相应赔偿，具体数额可以商量，第五，强烈要求民国政府做好治安强化，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王姓男子说完，脸色已是怒气冲冲，大骂一声，道：“你看看，市长先生，这他妈都是什么东西，简直是强盗逻辑，第五条还好，看看前边几条，东北三省交给他们，这不是变相让咱们割让领地么，早就听说这些小倭瓜要建立什么满洲里国，看来还真是一点不假啊，还要保证南下的道路通畅，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不是等于一旦战事吃紧，他们便可快速反应，一路南下，控制咱们的大本营么，说什么第三军团维护上海滩的治安，这简直是本末倒置，让一个强盗去保护老百姓，这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还有这什么以后尽量避免此类事件发生，按照他们的意思，凡是那些帝国的人民在民国的土地上失踪或者死亡是不是都要来找民国政府来交涉，将所有账目都算在政府的头上，谁又能保证这次事件不是日本人为了挑起战争故意让那三人隐藏起来呢。” 他这一番话，市长先生也是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脸上乌云密布，很显然心中也是极度差，这样的要求，简直比地痞流氓，无赖强盗更为无耻。 他也曾想过王姓男子所说的最后一个问题，他甚至在怀疑，整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日本倭瓜为了挑起战争而故意找的一个借口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博弈！ 跟杜海生见过一面之后，心情极其沉重的美奈子回到日本宪兵队便被临时隔离审查，理由很简单，敏感时期私下跟支那人暗中接触。 跟王姓男子讨论一番，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在对日本外交谈判大使无耻的强盗逻辑表示强大愤慨的同时，为了避免一旦消息被报纸纰漏而带来的不安定因素，上海滩警察局外加一个师团的兵力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对上海城展开巡逻，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一旦大乱，便无法收拾。 作为历次游行示威的主体，上海滩的几大高等学府还有高中学校的负责人都被请到了政府中逐一谈话，让他们尽量保持克制，不要上街游行，给一些有心人可乘之机，一旦和巡逻部队交恶，将会造成不必要的流血冲突，几大教育机构的负责人也隐隐有所耳闻，知道眼下风雨欲来风满楼，自然不敢大意，回去以后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不但阐述了政府和军方的联合观点，而且宣布若是敢组织上街游行示威者，开除学籍，对外不承认任何学历。 作为上海大学同盟会副主席的付红当然也被作为重点关注的对象被校长找去单独谈话，小丫头也知道眼下的局势，表示愿意配合学校的决定。 上海工人武装纠察队以及共产国际驻上海滩分站的领导人也没有想到时局变化竟然如此之快，日本单方面已经在报纸上宣布如若就这次事件，谈判达不成一致的情况下，将做出出兵决定，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的结果，一场战争将会不可避免。 紧跟着，上海工人纠察队，汪寿华，张延年，陈独秀，以及周,恩来在报纸上联合发表声明，将会和中华儿女同进退。 时局的急转而下一时之间让陈独秀也是束手无措，但有一条可以肯定，一旦日本人宣布开战的话，作为上海工人武装纠察队将会义不容辞的投入到反对日本帝国侵略者的战争中去，一方面加紧纠察队的补给，一方面加强队伍的训练强度，最后派代表跟本来准备南下却因为风云突变被民国政府命令原地驻守的薛岳部做了富有一定程度的沟通，双方一致认为当前形势下应当放弃隔阂，全力加强彼此合作，做好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民国政府在这次事件中，终于表现出了难得一见的强硬姿态，在原则问题上将不会做出丝毫的让步，总而言之，除了对方开出的第二条意见外，其他条件将不予考虑，也表现出了为了民主和领土主权甚至尊严不惜一战的决心，这一次，所有人都是不解，一致奉行焦土抗战的蒋校长到底是玩的什么手段。 上海滩的各大报纸以头版头条甚至全版内容大肆报道了此次事件的详细过程，一时间激起惊天巨浪，上海滩的有名绅士，各大商业组织，甚至老百姓，纷纷表示对日本帝国主义这种颠倒黑白，本末倒置的无耻强盗行径表示极大愤慨，纷纷强烈要求在关乎国家尊严的问题上绝不能屈服于对方的武力淫威。 由于上海政府做了大量细致入微的工作，大规模游行抗议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偶尔一些激进主义者的小范围抗议也在警察局和军队的联合劝说下而眨眼间平息下来，倒是日本人在上海滩的商行，店铺，遭到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打砸抢夺，经过商议之后，警察局开始出动大批警力，将那些企图利用眼下形势制造更大混乱的不法之徒一概逮捕，拒不投降者，一律格杀，在强大的高压态势作用下，接下来几天这类事件基本杜绝。 一时间整座上海滩仿若处于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一般，表面上虽然看上看去异常平静，但所有人都明白，在平静之后即将是一场极为凌厉的狂风暴雨。 民国十六年四月十日，距离震惊历史的“四一二革命政变”只剩两天。 民国政府在《申报》，《民国日本》上连发两篇文章，表达了日本人强盗的逻辑同时，再次坚称，在国家主权和民族利益上决不让步。 针对民国政府的言论，日本外交官在接受《新华日报》的专访时辩称民国政府没有丝毫诚意，自己国家的人民得不到足够的安全保证，坚持认为谈判五条是日本最低的底线，若是民国政府不能答应他们，一战在所难免，与此同时，驻东北的日本军队频繁调动，对沈阳，哈尔滨，长春三大东北重镇形成包围之势，另一部则对山东济南，河南郑州，天津，河北石家庄形成包围之势，日本人的快速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仿若一个张开了锋利獠牙的猛虎一般，顿时对长江以北的民国军队各地军阀形成了包围，箭在弦上，一旦松手，战争将不可避免，再也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与此同时，美奈子被日本军法处强行审查隔离的第二天，审查结果出来，美奈子在任少佐之前，和杜海生走私军火，尤其是走私帝国军火的三八式步枪给支那人，让他们充实了支那人军队，出卖了帝国的利益，随即被开除出部队，押回日本国内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至此，作为石川家族和流云家族的两大美女风云人物，美奈子和百惠子在这一场博弈中俱是成了一颗被玩弄的棋子，随着二女离开军队，也间接宣告了两大家族企图进入部队来扩大自己影响力的计划完全失败，天皇陛下有心镇压五大家族的目的昭然若雪，而美奈子无疑是最为落魄的一人。 本来之前透过一些关系得到其中一些细节的日本商人还想跟杜海生继续在军火生意上合作，意图获得更大的利益，却在得到美奈子被遣送回国的消息后，立马打消了自己这个看似疯狂的念头，钱固然重要，起码得有命去花，作为两大两家的两朵冷艳玫瑰都落得这样的下场，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人了。 杜海生在观察了眼下的形势后，果断让马永贞放弃监视工人武装纠察队的行动，回来帮助于阐等人打理店铺的生意，更是暗中让他传授那些伙计们一些功夫，好做不备之需，马永贞欣然接受这样的任务，他知道杜海生和自己只是合作关系，且对方一直称自己为大哥，也明确表示，这些人将是马永贞以后施展心中报复的基石，杜海生将在暗中支持他的一切行动，而自己——将逐步开展他的军火帝国计划。 与此同时，杜海生也发现了这次事件潜在的商机，找到刘天寓，听闻对方手中还有许多武器没有出手，旁敲侧击，逐步暗示之下，刘天寓也是心领神会，第二日，便和马永贞一起到了工人武装纠察队总部，对方听说刘天寓二人手中有足够强大的军火时不由喜出望外，现在工人纠察队的有几十万之众，而困扰他们的便是军火武器，由于没有足够的资金和军火贩卖渠道支持，工人纠察队中许多人手中还是用的原始铁锹，火铳，毛子，这些跟现代强大的军火武器相比近乎原始的东西，作为领导层的几人也是知道，当面对危机的时候，尤其是遇到强大的部队时，一切将显的更加弱小和苍白。 让汪寿华，张延年，陈独秀等人出乎意料的是，刘天寓和马永贞没有利用自己现在的窘境狠狠敲诈自己一笔，更是以低于走私商的价格卖给了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更何况两人给他们提供的这些武器绝对是当下最先进的存在。 面对对方为何以如此低的价格出售给他们武器的质问，马永贞和刘天寓二人相视一笑，仿若商量好一般，言简意赅一句话，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 也正是这句话，让三大领导人将这二人供若神明，关系进一步加强拉近。 斗转星移，阴雨连绵，天气时好时坏，冷风不止，站在凄冷的街道中，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充满的凝重甚至是肃杀的气息……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没有手段，怎得天下！ 当从其渠道得知美奈子因为私下和自己单独会面被军法处审查，第二天便被押解回国之后，杜海生倒吸一口冷气，暗中感叹，日本人的动作如此之快，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想唯有苦涩一笑，也罢，他的离开，正好为自己下一步计划扫清障碍，到时候也免得见了再尴尬。 不过，杜海生也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自己暗中截杀三本一郎这三个日本的事情，竟然闹的上海滩满城风雨，最后上升到两国外交谈判的地步，而他现在也知道，历史的轨迹已经随着自己的无心之举开始慢慢的朝前加速推进，已经悄悄偏离了它原来的发展轨迹，一切都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迫于舆论和民众压力，民国政府和蒋校长不得不选择放弃之前的计划，将全部精力应付此前的事件中去，现在看来，上海工人武装纠察队已经逃过了一劫，至于后边，倒不是他所能操控的，这件事情就已经让刚刚上台的蒋校长筋疲力尽，更不要说对付工人武装纠察队了。 这也是杜海生敢于果断将马永贞撤回来立刻转换角色跟刘天寓去和陈独秀等人谈判出售军火一事的重要原因。 距离“四一二”革命政变发生只有两天时间了，这两天时间还能发生其他变数么？ 杜海生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但看眼下的形势，蒋校长已经做了一定的妥协，布置在工人武装纠察队的特工人员逐步减少就是例证。 将手中的所有军火武器出售，刘天寓赚了个满盆金箔，也爽快的将承诺杜海生的大洋给一次性补齐，就连晚上睡觉都忍不住乐呵的合不拢嘴。 在这次军火交易的博弈中，最大的赢家不是刘天寓，而是杜海生，毕竟杜海生空手套白狼，一分钱未出，不但得到六十万大洋，而且能够稳住刘天寓，让其认为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托的合作伙伴，这也为以后的长期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杜海生知道，以后很多事情还要让这个上海大亨帮忙。 马永贞的回归让杜海生可以腾出更多的手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现在看似风雨飘零，不但上海滩，就连整个民国都笼罩在一片隐瞒之中，但他却丝毫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没事的时候喝喝小茶，听听收音机里的评论，悠闲自得让身边几个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民国十六年，四月十一日，上海滩各大报纸再次喧腾起来，一直以来神秘的社评人，曾经刮起两次大风暴，大讨论的木十一再次在几大报纸发表社评，这一次的社评再次引起上海滩各个阶层的激烈争议，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若是日本人不识好歹，继续发扬如此无耻的强盗嘴脸，不久的将来，日本人将会为其行为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此言一出，整个上海滩一片哗然，木十一在文章中字字直指日本人的弱点，仿若一把钢刀直插敌人的心脏内容中从日本帝国在中国国内的骄横，狂妄，到对此事件的无端强加指责，最后更是态度极为坚定的指出，整件事情就是日本人为了侵犯中华领地而设计的一场今天大阴谋。 此篇文章登出，上海政府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究竟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力，他们也说不出来，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果不其然，各大高校的大学生同盟会，中学生，工人阶级再也不愿意继续沉默下去，他们要宣泄，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对日本帝国主义险恶用心的抗议，一时间大规模的游行在上海同时爆发，热血青年也再不顾及什么开除学籍不承认学历的恐吓的词语，在他们看来，在民主大义，主权完整面前，那些学历学籍不过是一张纸老虎罢了，一旦民国沦陷，这些学历还不是跟一张擦屁股的卫生纸一样毫无可用价值，校长们知道再也控制不住，也就顺其自然了。 与此同时，刚被压制下去的激进主义者再次抬头，日本人的各大店铺，商行遭到了疯狂的打砸，甚至发生了多次流血冲突，迫不得已，认识到问题严重的日本商人纷纷寻求使领馆和日本宪兵队的保护，一时间，两大上海滩上的日本根据地人满为患，俱是日本商人前来避难的。 越是混乱，越能在其中捞到足够的好处，天下将要大乱，人心不稳，看来自己又要从中牟利了。 正如杜海生心中所想的那样，一听说日本军队将要开向上海港口，且民国政府和上海工人武装纠察队以及共产国际同时联合发表声明，将共同保卫上海，不受帝国主义的侵犯，眼睛明亮之人已经知道一场残酷的战争已经必不可免，战事一起，必将殃及整个上海滩，无人能够幸免。 一时间，无数商人急于将自己手中的产业资产抛售出去，价格之低让人乍舌，这样以来，引起的连锁反应更是让上海政府措手不及，老百姓，工人，工厂，有钱人，甚至一些黑帮都开始源源不断的逃离上海这个是非之地，整个上海滩顿时陷入空前混沌之中。 杜海生心中冷笑一声，暗自得意，作为商人，本就以利益为最大，以前想不通，作为一名军人，他也不想如此做，可现在，他的角色已经转变，重生回来后的所见所闻，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态度，没有手段，怎得天下，偶尔耍耍小计谋也是未尝不可。 对于这场博弈，他有足够的信心，这张战争不会打响，一切经历此次风波后还得按照历史的正常轨迹发展。 望着大街上行色匆匆拖家带口逃离的人群，杜海生眉头微蹙片刻，紧紧一咬牙关，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海生，所有人都来了，在店铺等你。” 一女站在门口，表情凝重，说话的语气也略带着伤感，就连那张妩媚惹人眼眸的脸蛋也因为眼下的形势多了几分憔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付红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助感，可她却不懂自己的男人为何表现的如此冷静，可她相信，杜海生绝对有自己的打算。 “恩，知道了，马上下去。” 杜海生回了一句，顺手将门带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店铺之中。 于阐，付红，胡蝶，李洁，马永贞，张子涵，陈东，铁柱，杜海生重生回来的所有心腹今天都聚集在了一起。 还未到场中，杜海生就感觉到了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凝重气息，每个人俱是一脸的阴沉，坐在那里，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俱是每一个人开口。 即便是平日里叽叽喳喳，趋于活泼开朗的于小忆也是坐在胡蝶和于阐中间，一双小手托着脑袋，小嘴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杜海生走来，众人冲他一点头，继续保持着沉默，最后还是于阐开口，问道：“东家，你将我等召集起来有何事？” 作为杜海生的管家，东家最近的一些古怪行动也让他想破了头皮，却始终想不通为何平日里心系天下的他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会保持的如此冷静。 仿若这民国的天下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通过上次事件，众人便不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做事的魄力和方向，饶是如此，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还是让在场的众人大感疑惑，甚至隐隐中感觉，是不是他有什么后招，或者，已经想好了撤离上海滩的准备。 军火全部出手的事情，在杜海生的授意下，马永贞已经跟他们讲过一遍，现在看这架势，似乎已经印证了他们的猜测，杜海生似乎有要撤离的迹象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另一面的马永贞！ 作为一个商人，在眼下这种风云变幻莫测的时局下，选择撤离风暴中心而寻求自保也是无可厚非，这一点，无论于阐，李洁，还是付红，胡蝶，都对杜海生表现出了足够的理解和支持，离开，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好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卷土重来。 于阐本就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江湖艺人，虽然上海滩是李洁土生土长的地方，有太多的美好记忆，更多的是切肤之痛，选择离开，或许是一种不错的解脱途径，胡蝶更是简单明了，自从感情受到眼中挫折以后，便有些随遇而安的意思，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心中越发有吸引力，如同磁铁一般。 张子涵，陈东，铁柱三人见识过杜海生的本领以后已经彻底臣服在新任老大的威望之下，可谓忠心耿耿，恐怕杜海生让他们现在彼此捅对方一刀，三人也会二话不说，照样执行，至于马永贞，虽然心中不情愿，可一旦杜海生下定决心，他也只好跟着一起撤离，一句话，没钱！ 还未谈话，杜海生暗中观察，见众人表情古怪，阴晴不定，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浅浅微笑，眨眼不见。 “大家对此次日本人的挑衅有什么看法？” 杜海生并没有直接回答于阐的问题，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道，虽然知道让眼前一群人谈论国事有些不伦不类，但他也想听听众人的心声。 在场众人闻言，不知道杜海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希望从彼此眼中读出一些信息，俱是一脸的希望，很显然大家都是一脸的茫然和雾水。 “恐怕战争难免。” 沉默片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并非知识渊博，学富五车的于阐，而是一直神神秘秘，说话举止很是稳重的马永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