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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杨兼已经笑着说:“恐怕必败,对么?” 杨广吃了一惊,仰着小脸盘子去看杨兼,说:“父皇早就预料到了?” 杨兼点点头,说:“有一个成语叫做……骄兵必败,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的确,这是一个读过书的小娃娃都懂的道理,然而说起来简单,实践起来却难上加难,毕竟人心一半是用贪婪组成的,另一半则是用骄傲组成的…… 杨广奇怪的说:“既然父亲知晓,为何还……?” 杨广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因此他知道,这次战役权景宣领兵,一定会小看陈人,最后落得的结果就是没有用全力,反而被陈人打得落花流水,好不难堪。 这也是老将权景宣的最后一战,最终以失败告终,朝廷弹劾权景宣兵败,最后因着权景宣年纪大,又曾戎马效力,并没有赐死权景宣,赦免了他的罪过。权景宣因为郁郁,加之年纪大了,没有多久,染病去世。 杨兼虽然不知道这段历史,但是不难看出来,权景宣实在太骄傲了,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如此,他如此小看敌人,如此轻敌,又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杨兼一笑,说:“朕就是要权景宣骄傲,不只如此,朕还要助长权景宣的骄傲,他越是骄傲,陈人才越是放松。” 杨广恍然大悟,这是障眼法! 因此杨兼只是假意让权景宣领兵,陈人听说了他们的配置,必然会放松警惕,如此一来,便给了大隋可乘之机。 杨广轻笑了一声,说:“父皇果然……坏得很。” 杨兼说:“父父就当这是乖儿的夸奖了。” 杨广又说:“不过……父皇用权景宣打掩护,派出郝阿保还是不够,萧岿虽然善于水战,但是他乃是梁主,不方便派遣,至于安平王萧岩那面儿,也不知何时才会屈服于父皇,还是需要再挑选出几个水战将领才是。” 杨兼点点头,儿子说的极有道理。 目前杨兼需要做的,一方面挑选水战的将领,另外一方面,则是需要继续助长权景宣的骄纵,越是骄纵越好,这样陈人才能放下心来。 杨兼摸着下巴,说:“儿子,权将军是不是要过寿辰了?” 杨广点头说:“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 权景宣是朝中老臣,过寿自然要大办,杨兼似乎来了主意,说:“不如朕置办一个燕饮,就说给权将军过寿,另外一方面也当做践行宴,宴请羣臣同乐,儿子你说,这样够不够助长权将军的骄纵?” 杨广眼皮直跳,旁人做寿,顶多是天子出席,已经是莫大的荣光了,杨绛竟然要给权景宣在皇宫置寿宴,还要宴请羣臣,这乃是前所未有的荣光,权景宣本就骄纵,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还不骄纵的用鼻孔看人? 杨广说:“如此大的阵仗,恐怕陈人很快也会听说。” 不止如此,杨兼不只准备给权景宣过寿辰,而且还透露出去,准备给权景宣亲自做一道膳食。 大家都知道大隋天子喜欢理膳,但是天子喜欢理膳是一回事儿,给臣子做膳食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举办寿宴已经是前所未有的荣光,天子还给要寿星老理膳,这传出去绝对会以为是权景宣的祖坟冒青烟,莫不然怎么会受到如此大的恩宠呢? 杨兼带着小包子杨广来到膳房,准备抽空做一些美味儿,正好顺道给权景宣也做出一道美味来。 膳房听说了寿宴的事情,正在尽心尽力的准备燕饮的菜品,膳夫们看到天子和太子进来,立刻躬身作礼。 杨兼说:“不必多礼,你们忙自己的。” 他说着,又管膳夫们请教了一下,权景宣有没有甚么偏爱的口味儿。 主膳中大夫说:“小人还真的听说了一道菜色,是权将军偏爱的口味儿,只可惜这道菜色,小人们都做不出来。” “哦?”杨兼倒是来了兴趣,他这个人喜欢挑战难题,这天底下,还没有他做不出来的菜色,便说:“是甚么菜色?” 主膳中大夫说:“听权将军府上的管事儿说,这菜色他以前在宫里食过,是一个老膳夫做的,但是小人查了食谱,并没有记录在册,……据说是米粉和肉蒸熟而食,这……也不知怎么用米粉和肉蒸在一起。” 杨兼一听,恍然大悟,米粉和肉蒸在一起,这不就是粉蒸肉么? 杨兼轻笑一声,说:“这有何难?你去准备一些猪肉,要五花肉,带皮的,不必太瘦,有些肥膘最好,另外再准备一些糯米来。” “是是,小人这就去!”膳夫一打叠的应承下来,立刻跑去准备。 五花肉和糯米,这都是很简单常见的食材,一点子也不新鲜,膳夫很快便准备妥当。 杨兼让儿子坐在一面休息,端出来一些红枣糯米,让他先吃着小零嘴儿,自己则是准备开始做粉蒸肉。 杨兼挽起袖袍,突然想到甚么,说:“是了,朕还需要一个帮手。” 众人一听,还以为天子需要的是“入室大弟子”宇文胄,但是不然,杨兼笑眯眯的说:“派人去知会一声河间王,让他带着他的仆役萧岩过来一趟。” 杨广:“……”原来父皇又要犯坏了。 河间王萧岑听说人主找自己,着急忙慌的出门,很快带着萧岩便来了。 算起来,萧岩在河间王萧岑身边做仆役,也有一段日子了,不过萧岩还是没有屈服,只字不提打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