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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说:“想必各位都听说了,陈人蠢蠢欲动,准备兵临江陵,大梁乃是我大隋的友邦,我大隋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任由陈人欺凌称霸。” 众臣似乎没有甚么意见,对于援助江陵来说,所有人的意见难得统一,大家心里都一杆秤,知道江陵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长城一样,江陵一旦陷落,大隋的南面很快会被陈人侵扰。 赵王宇文招站起来拱手说:“天子,如今时日不等人,天气慢慢转暖,陈人擅长水攻,江陵多水,四面被水环绕,等到开春雨水丰富之后,陈人必然会采用水攻,到那时候……” 梁主萧岿听到这里,心头咯噔一声,的确如此,江陵的地形非常适合水攻,而陈人恰巧是水霸,他们的水军规模要比大隋强大很多。 柱国宇文会站出来说:“当务之急,咱们应该选出几个能力出众的水路将军,和陈人的战役,绝对以水战为主。” 南方多水,虽然不只是单纯水战,但也绝对以水战为主,单凭这一点子,对于大隋来说就十分不利。 萧岿乃是江陵人,他熟悉水战,但是萧岿能领到的水军有限,他还要管理大梁,因此萧岿一个人还不够。 立刻便有人举荐郝阿保,郝阿保乃是稽胡人出身,擅长水地游走,若说大隋朝廷谁最擅长水战,郝阿保当之无愧。 郝阿保算一个,萧岿只能勉强算是半个,这样的规模远远不够抗击陈人的。 杨广日前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上辈子宇文邕没有把这事情当回事儿,派出了毫无经验的宇文直上阵,结果输的很惨,宇文直还把这事情推给了梁人,说是梁人指挥不利,逼迫梁主萧岿亲自斩首自己的水军将领。 这辈子宇文直是不可能领导水军了,因着宇文直早已经“消失不见”,但他们的水军兵力仍然不够,十足堪忧。 就在羣臣商讨之时,突然听“哈哈哈”的笑声,有人从席位上站了起来,那人年纪已经不小,胡子黑白参半,身材却高大健硕,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朗声说:“人主何必如此担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毛贼陈人!派老臣出马,还用劳烦郝将军?老臣一个人就足够了,必定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哭爹喊娘!” 这站出来的老将口气如此猖狂,完全不把陈人的水军看在眼中,定眼一看,原来是有原因的。 此人乃是荆州总管权景宣! 权景宣的辈分很大,从北魏开始戎马生涯,他曾经追随过宇文邕的父亲,说起来是杨忠这一辈儿的老人,资历非常深厚。 权景宣年轻的时候十分豪气,而且有计谋,并非莽夫,积累下了大量的人脉和军功。 如今权景宣年纪大了,又因着打的胜仗太多了,难免有些自大高傲,加之权景宣统领的荆州军,便是北方的水军,因而根本看不起陈人的水军。 权景宣捋着自己的胡须,说:“天子想要动用水军,我荆州军随时都可以待命!荆州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英杰,以一当百,足以将陈人那些小喽啰打回老家去,不过尔尔!” 权景宣的呼声很高,他一站起来,好像给朝廷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很多人都松了口气,说:“对对!有权将军出马,绝对马到成功!” “是了!权将军乃是水军老将了,还能打不过陈人那些小毛贼?” “有了权将军,陈人必然会被打的屁滚尿流!” 北面没有多少水军,权景宣算是水军之中的翘楚,难怪羣臣对权景宣另眼相看,权景宣听着旁人的赞美,那气焰更是不可一世的,哈哈的大笑着说:“是了!请天子允许,老臣只需要三万兵马,必然可以解救江陵于水深火热之中!” 梁主萧岿蹙了蹙眉,这次陈人来势汹汹,应该不只是三万兵马的问题,权景宣只需要三万兵马,听起来有些儿戏,这事情对于权景宣来说,顶多是军功,但若是战败,对于江陵来说,就是浩劫…… 萧岿站起身来,拱手说:“天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权景宣已经说:“哎,梁主不必害怕,区区几个陈人小毛贼而已,老臣在荆州,也经常和陈人打交道,不足为惧!梁主就等着俘虏陈人士兵罢!” 萧岿本想说些甚么,但是羣臣气氛高涨,都因着权景宣重拾了信心,萧岿始终是外人,如果萧岿这时候反驳,便显得有些不做脸子。萧岿这个人心思本就重,因此看到这场面儿,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反而想要一会子廷议结束,再去找杨兼说道说道。 杨兼看向权景宣,微笑的说:“是了,权将军最为熟悉陈人的打法,既然如此,朕派遣权将军出兵,也能心安一些。” 权景宣毫不谦虚,说:“天子交给老臣,就是最安心的事情,大可以放足心,等着陈人来求饶罢!” 廷议起初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气氛,不过很快的,结束的时候群臣气氛高涨,还没有出兵,好像已经把陈人打得落花流水了一般。 权景宣从大殿离开,身边好几个大臣恭维着:“权将军威严不减当年啊!” “正是啊!那些陈认根本不够看!” “权将军这次必然马到成功,把陈人打回老家!” 众人纷纷离去,杨兼带着儿子起身往路寝宫而去,廷议之上杨广并没有说话,一直蹙着肉肉的小眉头,似乎在沉思甚么。 到了路寝宫之内,杨广这才开口说:“父皇,儿臣有一事启禀……水军之事,倘或交给权景宣,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