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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广特意来找宇文胄,宇文胄可是杨兼的“关门大弟子”,虽然没有杨兼擅长理膳,但手艺同样不错,还得到了杨兼的指点,牛舌饼宇文胄也会做。 宇文胄没想到小太子会来,他比宇文会有规矩的多,起身作礼,说:“拜见太子。” “不必多礼了,”杨广有模有样的说:“今日孤来找宇文郎主,是来学艺的。” 宇文胄:“……”学……学艺? 杨广老神在在的开口,说:“请宇文郎主教孤牛舌饼的技法。” 宇文胄奇怪的说:“这……牛舌饼的技法,宫中的膳夫已经习得,若是太子想食,膳夫们自可以做。” 杨广却说:“不,必须是孤亲手为之。” 宇文会追过来,好生奇怪,说:“小太子你为何突然要学牛舌饼的做法?” 杨广不说话,宇文胄心思天生比宇文会要重很多,杨广贵为太子,能让他亲自理膳的,恐怕天底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人主杨兼了。 虽宇文胄不知具体缘由,不过并没有再追问,而是说:“既然太子想学,请太子与下臣前往膳房罢。” 杨广点点头,两个人便往膳房去,宇文会追在后面,喊着:“诶,等等啊!兄长,太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杨广要做牛舌饼,这种酥皮糕点一点子也不简单,很是费功夫,首先是和面,如何能让酥皮一层层酥香可口,可是个学问,还要制作馅料,牛舌饼用花椒粉和椒盐制作,调配的比例需要仔细琢磨,最后就连烤制也是问题。 杨广每次见到杨兼做牛舌饼,都十足简单,动作行云流水,不过轮到自己来做,好似……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一步,杨广就折在和面上。 和滕王杨瓒差不多,面粉满天飞,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来来回回,来来去去,加了又加,面没和好,面粉和水却用了一大堆,还有宇文会在旁边好心帮倒忙。 “加水!” “对对对,面太多了,和不起来,加水,听我的准没错,多加点,这么干,怎么能和起来呢?” “干脆咱们加一盆进去罢,这叫一劳永逸。” 宇文胄只是转头去拿了一些制作馅料需要的调味,回来一看,一大盆的面浸泡在水中,盆子里的水沿可沿,几乎要流出来,宇文会和小太子杨广面子上全都是面粉,因为面粉沾了水,还一坨一坨的黏在脸上,说实在的,他脸上粘的面,都比盆里和的面要强很多。 宇文会犹豫的说:“水……好像稍微加的有点多。” 杨广则是冷漠的说:“都是你,让孤加这么多水。” 宇文胄揉了揉额角,说:“你们……在洗面筋么?” 宇文会:“……” 杨广:“……” 和面之后包馅就简单很多,杨广将馅料全都包好,终于重拾信心,只觉得牛舌饼也不是那么难做,有甚么能难倒孤的? 终于轮到烤制的过程,杨广信心满满的将牛舌饼上锅,然后…… “太子!烫!” “太子,您没事儿罢!” “快快,太子的手烫肿了,快叫医官!” 一阵鸡飞狗跳,大冢宰的府邸差点被掀了顶棚。 路寝宫中。 今日有杨广最喜欢的猪蹄,不过因着杨广不在,所以这口儿他是食不到了,杨兼自己坐在案几前用晚膳,只觉得晚膳食得不热闹,因着没有小包子的“吃播”,杨兼只觉得美味的猪蹄,还差点甚么滋味儿,吃起来没有平日里香甜。 杨兼放下筷箸,说:“太子还未回来么?” 宫人回话说:“回天子,太子还未归来。” 杨兼用了膳,稍微饮了点水,批看了两卷文书,放下文书,说:“太子回来了不曾?” 宫人回话说:“回天子,太子还未归来。” 杨兼揉了揉额角,继续批看文书,等文书批看的差不多,灯火燃尽,杨兼第三次问:“太子回来了么?” 宫人回话说:“回天子,太子还未……” 他的话说到这里,杨兼的脸色已经沉下来,黑压压的,这么晚了,马上要门禁,便宜儿子也不知在做甚么,难道小小年纪便要学会夜不归宿了? 宫人还未回答完,突然改口,说:“人主,太子回来了,太子回来了!” 果不其然,哒哒哒的小靴子声响起,杨广从外面走回来,走进路寝宫的太室。 杨兼看到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一颗心终于放下去,说:“去哪里胡顽了?去了这么久?” 杨广只是说:“儿子去了一趟大冢宰的府上,与柱国切磋武艺。” 杨广只字不提牛舌饼的事情,因着他的牛舌饼还未做成功,头一次以失败告终。杨广烫了手掌,掌心里都是水泡,大家忙乱的给杨广医治,结果忘了烤制的牛舌饼,等回去一看,牛舌饼都烤成黑石头了,黑黝黝的一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别说是难看了,还散发着焦糊的刺鼻味道,根本不能入口。 杨兼绝对想不到儿子想要做牛舌饼,听说他和宇文会切磋,也没追问,时辰不早了,明日杨广还要去露门上学,今日便早些睡下。 杨兼准备带着便宜儿子沐浴,沐浴之后便歇息下来。 沐浴这种事儿,以前也经常有,起初杨广是不愿意和杨兼一起沐浴的,毕竟杨广的内心是个成年人,不过久而久之,也就放弃抵抗了,任由父皇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