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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何泉被诬陷是贼子,抓起来拷问殴打,何泉哭着说自己没偷东西,但是没人相信他,几乎把他活活打死…… “就在那时候……” 杨兼接口说:“你的主子出现了?” 何泉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杨兼,出奇的他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说:“好像一个菩萨,他是来救我的。” 杨兼轻笑说:“原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故事。” 何泉说:“没有人把我当人看!只有他……把我当成人看,救了我,给我吃食,所以……” 杨广冷声说:“所以你要报答他,栽赃陷害于孤?” 何泉的嗓音沙哑,笑起来,说:“没错!都没错,只要能报答主上,让我做甚么都行,反正我已经肮脏不堪,根本不在乎更加不堪,只要……只要能让主上欢心……” “果然是一条好狗。”杨兼淡淡的说:“在你的主上心里,就算再忠诚,你也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 何泉冷声说:“你们不必费劲离间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杨兼说:“难道朕说的不对么?即使更加不堪?如果你的主上把你当成人看,便不会让你做如此涉险又肮脏的事情,你现在……完全已经是一条丧家犬了,你的主人,不会多看你一眼。” 何泉听到这里,嗓子发紧,脑袋里嗡嗡作响,眼眶复又红了,因为杨兼好像说中了甚么,的确是这么回事儿,或许当年那个人救了何泉,只是突发奇想的无聊,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但是当年那个生活在地狱之中的何泉,却当成了一回事,决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报答,这本就是一种不对等的干系。 杨兼笑着说:“放心,朕不会问你那个人是谁,吃点东西,准备上路罢。” 杨兼果然没有追问,对杨广招招手,说:“我儿,走罢。” 小包子杨广很是听话,颠颠颠的追上去,小肉手拉住杨兼的手,一大一小便离开了阴暗的牢狱。 何泉瘫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两个人,慢慢低下头来,复又看着食合中翠绿的粉团,杨兼没有追问,也没有逼问,他到底……是来做甚么的? 何泉心中充满了疑惑,充满了不解,更充满了悲伤,紧紧凝视着食合中的青团,慢慢的,一点点的,在旁人都看不到的阴暗角落,伸出手来,抓住软糯碧绿的粉团,发疯似的一口咬下去,不知道是因着饥饿,还是泄愤…… 软糯的青团被咬的稀巴烂,馅料几乎是破裂的喷溅而出,这一刹那,何泉的眼泪脱眶而出,合着脸上的血污一起,疯狂的堕落…… 杨广随着杨兼离开牢房,说:“父皇,我们当真不再盘问了?” 杨兼笑眯眯的说:“这种死脑筋,盘问他有甚么用?不需要盘问了,朕自有法子。” 杨广虽然不知法子是甚么,却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三日之期已到,何泉即将被问斩,韦艺最后问了一遍何泉,何泉还是不回答,木偶一般,死人一般,眼神绝望而失焦。 韦艺摆摆手,说:“带走。” 用巫蛊之术谋害天子,这可是大罪,何泉要被当众问斩,前来围观的人数不胜数,何泉仿佛一个过街老鼠,从阴暗的地方被拎了出来,即将曝露荒野。 何泉大辟,监斩的官员已经准备好,只等着时辰一到,斩首复命,官员看了看天色,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朗声说:“逆贼何泉,谋逆天子,愤毒天常……”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听“哒哒哒——”的声音,是马蹄声,有人突然催马而来,速度飞快,高声大喊着:“人主有令!!”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那狂奔而来的竟然是车骑大将军韦艺,韦艺一路策马,高声大喊,监斩的官员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行礼,说:“拜见车骑大将军,不知这是……?” 韦艺朗声说:“人主有令!感念何泉忠义,世间少有,人主又堪堪即位,大赦天下,因此赦免何泉死罪,即刻押解入宫!” “甚么?!” “赦免死罪?” “这可是巫蛊的大罪啊!” “天子果然仁慈为怀啊……” 韦艺话音一落,无论是监斩的官员,还是围观之人全都吃了一惊,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何泉谋害天子,天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赦免了何泉的死罪,若不是众人亲耳所听,恐怕都以为是做梦! 何泉震惊得抬起头来,久久不能回神,韦艺挥手说:“立刻押解起来,带进宫中。” 监斩不了了之,天子法外开恩,赦免何泉,这件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兆的大街小巷,令所有人津津乐道。 何泉被押解入宫,一路进宫路寝宫,被禁卫压着跪在地上,便听到“踏踏踏”的跫音,闲庭信步,是杨兼走了出来。 杨兼笑着说:“何泉,咱们又见面了。” 何泉也不作礼,反正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完全不在乎甚么,凝视着杨兼,冷冷的说:“为何突然要大赦?我已经说过了,我绝对不会改口,想要我改口,死了这条心罢!” 杨兼笑着说:“别急,朕不是想让你改口,也是不会逼迫你说出指使之人,朕这是在……钓鱼啊,愿者上钩。” 何泉眯起眼目,死死盯着杨兼。 杨兼慢悠悠的说:“大庭广众之下赦免,全京兆的人,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皇亲贵胄,一天之内,必然全部知晓,而你背后的主子,想必也会知晓……一条已经没有用处,本该被处死的狗,突然活了过来,你觉得,你的主人会不会觉得这条狗碍事儿,会不会好怕被这条狗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