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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要让他放弃之前一切的努力也太过分了吧?

    他是在认认真真地喜欢这个女孩的。

    否则谁会在这么热的天跑到陌生的城市来陪她在河边喂蚊子?!

    他都努力到这种份上了,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回应难道还有错不成?

    虽然眼睛第一时间捕捉到了画面,用于分析的大脑却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靠一会。”

    像是麦穗那样弯下腰,只是为了将额头靠在她肩膀上的少年发出了呓语一般的声音。

    似乎是怕她拒绝,他又飞快地补充道:

    “就一会儿。”

    “马上就好。”

    “你自己在心里数十个……十五个数我就起来。”

    “一。”

    “二。”

    “三……”

    “很快……”

    “马上就行了……”

    所以不要拒绝我。

    不要那么快推开我。

    再多考虑一会。

    再多比量一下。

    再多看我一眼。

    然后你就会发现,我比那些喜欢你的人,都要更加喜欢你。

    他在心里念念,脑子居然真的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他昨晚通宵了。因为总是想着那张哭脸。

    直到外面天光微亮都没睡着。

    后来就干脆没睡,换好衣服跑到走廊上等最鹤生出来。

    他应该把这些事情高声朗读出来。

    只有说出来,最鹤生才能直到他做了这些。

    更何况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也从来不是宫侑的风格。

    可他又不想说出来。

    万一到时候还是被拒绝发了好人卡,那做了这些事情的他,岂不就和一个傻子一样可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侑隐约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又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问:“排球和我,侑更喜欢哪个?”

    他迟钝地反应了半天,然后心想:这种白痴问题肯定不是最鹤生问的。

    她不是这种任性的人。

    就是因为太不任性了,所以才和牛岛若利发生了误会。

    宫侑一开始就是因为她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才喜欢上她的。

    可现在呢?

    现在呢?

    ……为什么到现在还能问出更喜欢哪个的问题?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宫侑顿时清醒过来。他皱着眉头,单手就能捏住她的脸颊肉往中间挤。

    “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他显然开始在生气,“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你不够喜欢自己!”

    “你值得我喜欢,你和排球一样重要——我都不想说这种话了,反正你都不信,那我证明给你看就是了。

    “可你也不能总是把自己排在其他东西后面吧?!昨天我就想骂你了,为了别人付出时间精力还弄得自己成绩下滑把眼睛哭成乒乓球,你是脑子里进多摩川了还是进东京湾了?!

    “活得自私一点快乐一点不好吗?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干嘛?闲得慌啊?”

    忍无可忍,宫侑给了最鹤生一个脑瓜崩。

    听她捂着额头痛呼,心情是这两天中前所未有过的畅快。

    “那要是我拒绝你的表白呢?”

    “…………”

    宫侑听完一愣,他合理怀疑清濑最鹤生是在报复自己刚才的那个脑瓜崩!

    他低下头,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

    放下手,抬头看到最鹤生那张微扬的、守着他给出答案的脸,又烦躁起来。

    做人不能太双标。

    至少不能在刚说完一个道理的时候又推翻自己的道理。

    在遇到清濑最鹤生之前,宫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电视上的角色能说出“只要你幸福就好”的令人作呕的台词。

    别人的感受和他有什么关系?

    同学的感受和他有什么关系?

    队友的感受和他有什么关系?

    甚至,宫治的感受和他有什么关系?

    人的悲喜不能共通这话就讲得很对。

    可不能共通是真的。

    看见她难过,会生气会着急也是真的。

    所以。

    “可以啊。”

    宫侑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怎么不可以。

    “我说过了吧?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162章

    料峭的二月,樱前线与逐渐回暖的气温依然在南部徘徊不前,如果必须在矮子里面拔出一个高个,那么东京的确是要比寒风如刀的仙台暖和上那么一些的。

    最鹤生今早起床的时候外面还是灰蒙的。

    叫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阳台门被拉阖上的响动。

    大约半年前开始,这扇玻璃门的滑轨就会时不时卡壳的状况。最鹤生推测大概是哪个地方起了锈,但她总感觉为了这点事喊人上门来修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主要是除了开关的时候,这扇门没有别的不好的地方。

    不过那只限于她一个人住的时候。

    但是今天不同了。

    “哎呀……吵到你了?”那个从阳台上走进来的人走到最鹤生的床边,身上带着一丝丝寒气,她伸手摸了摸最鹤生的头发,“要不要再睡会?过五分钟妈妈再喊你好吗?”

    最鹤生胡乱地摇了摇头,小声问:“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