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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得对,你这跟踪的技巧还不够熟稔,你应该跟鱼干学,他偷鸡摸狗的本事十分厉害。”江砚祈瞥了眼不远处正在教岑乐沂功夫的墨余,想了想又说,“太子这么快就知道了,还得感谢萧慎玉啊,这厮是怎么知道的?” 在话本里,太子之所以会在重要的时间点上死在唐眠这位“心上人”手里,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唐眠的身份和算计,萧慎玉当然也不知道,可现在萧慎玉不仅知道,还特意写信提醒了太子,这就相当于拔掉了太子身边的危险。 江砚祈摩挲着虎口,心下犹疑:萧慎玉怎么突然就知道了?难道是因为他的从出现和存在,把萧慎玉也一并影响了?可萧慎玉没有这么快就怀疑上唐眠的理由,这么想也说不通。 “不管是怎么知道的,容王爷都不一般。之前皇后寿辰之事,我便觉得不对劲,但实在没往容王爷身上去想,大哥。”江慕南眉心微蹙,有些担忧,“您之前对容王爷那样……容王爷现在接手了流民之事,他若是个不中用的还好,可他偏偏不是,若是让他得了势,会不会反过来报复你?” “人家要是想报复我,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此事你无需操心,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儿吧!”江砚祈往湖里扔着鱼食,语气轻佻,“太子殿下受了情伤,正是你乘虚而入的时候,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上门哄人去啊!” 江慕南耳朵一烫,说:“我也想,但我觉得殿下身份尊贵,心气肯定也是高的,我这个时候往他跟前凑,怕他看见我就想起昨夜的事,得不偿失。” “也是,情情爱爱的就是麻烦,怎么做都不行。”江砚祈索性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投进了湖里,起身说,“你自己琢磨吧,我出去一趟。” 江慕南转过身,问:“大哥要去哪儿?” “去一趟城外。”江砚祈往外走,“这群流民的来历还没搞清楚,背后有多少事也没摸清楚,我去瞧瞧,也好掂量西周府那边的情况。” “我和大哥一起去吧!”江慕南快步跟上,“城外有禁军和京兆伊共同守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吏部和都察院的人沿路往下查,查到了什么都得往太子府报,从西周府到元都这么长的距离,若真要查,不知道得查到多久。我吩咐了人随时盯着城外,一旦流民有什么情况,他们就会往府中报。” 江砚祈说:“这件事情来的这样猝不及防,实在让人想不清楚。” “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沿路绝对有人在谋划什么或者说听从背后之人的谋划在做事,否则流民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来到元都,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爆出来?”江慕南眉头紧蹙,“我没想出来这个时候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时候前后发生了什么?京城之中的大事只有一件,安王被黜,终身囚禁于府中。”江砚祈顿住脚步,“还有皇帝生病,身体大不如前。” 江慕南跟着说:“爹也因为西周府匪患带走了五千煊云军。” 两人停留在原地,同时破开了一层迷障却又始终无法彻底走出来,身边还有疑云围绕,有什么东西极快地从脑海中掠过,让人根本抓不住尾巴。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哨声自远处响起,江慕南陡然上前—— “是传给我的,出事了。” 第48章 流民 西城门本是元都管辖最为松懈之处…… 西城门本是元都管辖最为松懈之处,但在流民出现甚至有人偷偷入城之后,上面便派了一部分前来看守,从西南过来的流民无法再进入,只得聚集于西城门外,虽有吵嚷抱怨处,却碍于兵将,不敢擅自闹事。 禁军指挥同知齐聃奉命前往西城门镇守流民,岂料刚出城门,那流民之中有人瞧见了他,立马就大嚷了起来—— “是禁军!朝廷派人前来杀我们了!” 流民千里跋涉、背井离乡,又饥肠辘辘,本就满腹心酸委屈,更是忐忑不安,此时闻声,那忐忑就落了地,化作了不可置信的愤懑—— “我们虽出生在那边远之地,但也是大周的百姓,朝堂不着意护我们,如今还要派兵来捉我们吗!” “是啊,我们的命就不值钱吗!” “陛下说要爱民,难道我们不是大周的子民吗!” “……” 齐聃还未下马,就被这一声声的吵嚷闹得耳朵一震,眼看着流民要往上涌来,他一甩马鞭,发出一声惊响,怒道:“放肆!元都之内,岂由你们吵嚷无忌,都安静!” 那流民之中一素衣书生闻言红了眼,道:“西南匪患横行,朝廷从未派兵剿匪就罢,如今我们走投无路,来到元都……元都是金贵地方,咱们边陲之人无法踏入,我们当真命贱若此,莫非西周府的人都死了,朝廷也不闻不问吗!” 齐聃闻言冷笑:“朝廷之事岂由你说三道四,我来此处是奉命办事,尔等胆敢聚众闹事,便都是违命之人,元都之内,违上者令,杀无赦!” 一句杀无赦,让那书生迈步向前,伸手指道:“你敢杀我,今日我若死在这里,明日全天下都该知道陛下口中的爱民如子皆是空谈,尔等——” “住嘴!”齐聃已然不想再听,挥鞭怒斥,“妖言惑众,煽动人心,把他给我拖下去!” 身后禁军前去拖人,那书生匍匐在地,咬牙强撑,想到一路艰辛,已然落下泪来。此时只听那人群中又有人哭嚎道:“禁军要杀人了!他们要把刘豫杀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