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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凤气得双颊通红,疾步走进来,姿态颇为兴师问罪。 周秀秀立马退开。 裴希平抱歉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谢谢你才对。”周秀秀指了指外边气势汹汹走进来的肖小凤,“你对象误会了,我帮你解释一下。” “不是对象,我们只是同事。”裴希平淡淡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肖小凤,“厨房的门为什么突然被锁上了?” 肉联厂的职工大院就在边上,肖小凤吃了晚饭,便想来食堂转转当消食,顺便听听后厨传出的哭泣声。可没想到,这一来,她看见后厨的门是敞开的,而周秀秀—— 周秀秀竟跟裴希平抱在一起! 肖小凤气得头眼昏花,质问的话语夺口而出,然而裴希平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刻意解释他们之间只是同事关系。 她气得呼吸不顺,可到底没有资格指责,便只好回应裴希平的问题:“可能门锁坏了。” 裴希平不置可否,对周秀秀说道:“要不要送你去宿舍?” “不用,下午有人跟我说过位置,我会走。” 周秀秀怕打扰他们,便先走了。 等她一走,肖小凤的眼睛红起来:“她都是孩子的妈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怕惹人笑话。” 裴希平皱了皱眉:“人爬到梯子上,差点都要摔下去了,难道不帮忙?” 肖小凤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靠近了他,神情中带着期盼:“那你的意思是,你对她没有好感?” 裴希平后退了一步,沉着脸,语气严肃:“周同志是有家庭的,说这些胡七八遭的话,你想过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 肖小凤脸色一僵,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真没想到,这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还要护着那个周秀秀。 裴希平走去检查厨房的门锁。 钥匙插进锁眼里,转动自如,根本就没坏。 再一转头,他淡声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 “食堂的钥匙只有三把,一把在仓库门上挂着,一把就在你这里。” 平时单位门口有老门卫守着,安全得很,因此食堂后厨从来不锁门。今天突然来了这一出,而肖小凤又恰好在饭后来转转,这之间的因果,昭然若揭。 裴希平沉着脸,语气冷冽,眼神也是严厉的,他的气场仿佛让这宽敞的后厨在骤然间变得狭□□仄。 肖小凤心一颤,想要解释,然而他根本就不给她任何余地。 “这就只是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农村女同志而已,等三天一过,她就会回家,何必费尽心思对付她?”裴希平俯视着肖小凤,狭长的眼底透着冷淡。 站在原地的肖小凤涨红了脸,眼圈也是红得出奇,直到他没了耐心,转身之后,背影渐行渐远,她才垂下头。 他居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说自己不是有心袒护周秀秀。 …… 肖小凤回家吵也吵了,闹也闹了,非要父母将周秀秀赶走,可肖建新和王旭芳再宠爱闺女也有个限度,这事不能依着她。 “小凤,她怎么得罪你了?你就非要跟她过不去?除了长得漂亮一点,我看她连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丈夫死了,自己带着孩子,不孝顺婆婆,还牙尖嘴利……” “妈,你等等!”肖小凤着急地打断王旭芳的话,“你说她是个寡妇?” 王旭芳应了一声:“寡妇门前是非多,看她这长相,也不是个知道消停的。”话音落下,见肖小凤不出声了,她赶紧伸手在闺女面前招了招,“小凤,你到底怎么了?” 肖小凤一阵心烦,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往屋里一跑,将自己锁了起来。 那个周秀秀竟然是个寡妇。 长了张会勾搭男人的脸,还总是要装柔弱,连被关在后厨都要找裴希平帮忙,这样的人,能是一盏省油的灯吗? 没来由地,肖小凤觉得心里头像打鼓一样,特别乱。 …… 裴希平说周秀秀只是留在这里三天的时间,肖小凤便数着日子等。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概是因为后厨的活儿太忙,周秀秀和裴希平根本没有碰面的机会。肖小凤本来就是被肖建新安插进厂里的关系户,做事就从未认真过,但这次一连三天的工人大会,她既已接下责任,自然得忙前忙后。 只是,虽然她与裴希平的工作任务是一起搜集资料,印刷发放会议簿等,但整个过程中,裴希平都是与她分头办公。 感觉到他有心疏远自己,肖小凤心里的希冀越来越少。 难道她真的得不到他的心吗? 第三天的工人大会,市里来了不少领导。所有的准备工作早就就绪,因此在大会堂开完会议之后,领导们都十分满意。 肖建新舒了一口气,刚从台上下来,就被市局书记员点名赞扬,他乐得满脸笑容,却还是谦虚地摆摆手。 王旭芳的后勤工作也做得到位,笑着迎上来:“我们食堂还准备了特别丰盛的晚饭,请领导们移步。” 只不过是食堂的饭菜,没人多感兴趣,但身为领导,在完成视察工作之后也不可能直接去国营饭店搓一顿,毕竟这么多人还在呢,影响不好。 肉联厂的食堂内,工人们笑容满面,一个个端着餐盘排队打菜,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