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贺兰容若
“听你这般说来，我愈发的好奇，你且与我道之一二，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蒙毅饶有情致地问道。 “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一群王侯贵胄家的子弟于王宫之中切磋较量，较个高下。”赫敏说道。 “听你的口气，似是不屑。” “不过是一群纨绔子闹着玩罢了，没意思。”赫敏哼声说道，“不过，此次比赛与以往略有不同，除却纨绔子弟的较量外，还加入了文斗。” 匈奴民风彪悍，且崇尚武力，此乃世人皆知之事，算不得什么秘密，但从头曼单于继位以来，他侧重于文化的加强。 在提高武力的同时，文化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早些年见，头曼单于周游各国，东至东湖，西至月氏国，南下中原战国，于诸列国之中，唯有中原群雄各国让他最为感慨。 战国时代，雄风坦荡，诸子百家，各显神通，诸多人以文人谋士拜入王侯门下，成为了历史舞台上的政客。 其中不乏：苏秦、吕不韦等大能之辈，他们虽无寸铁之力，却可凭借口舌之功立足诸侯并起的战国时代。 正因为看到了太多太多，头曼单于才真正意识到匈奴的不足，他们不缺勇武之辈，却是缺少了真正的文学之才，然则，匈奴不比中原，没有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想要出一位文学大家是何其之难？！ “文斗？” 蒙毅为之一诧，既要武斗，还要文斗，这着实有点意思。蒙毅亦知头曼单于偏爱文人，可在比赛中加入文斗，倒也是闻所未闻。 “单于偏爱文人，加入文斗倒也算不得什么怪事。”蒙毅说道。 却见赫敏摇头说道：“非也，其中最主要还是老太后喜欢。” “老太后？” “不仅如此，此次比赛当天，还是老太后的诞辰，于王宫之中举办，除却选拔贤才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给老太后庆生。”赫敏说道，“哦对了，老太后是中原人，和你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是中原人？” 蒙毅一惊，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们都称自己为“拓跋毅”，此名字应属东胡人，又何来中原人一说？！ 之前，赫敏也是一直没有告诉他来自中原，只是说他是自己从前的朋友，至于来自何方，她未曾明了。 赫敏差点是说漏了嘴，她连忙改口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你连自己的过去都忘了，我又哪里知道你是不是中原人？” “说的也是。”蒙毅不再追问，道：“方才你说老太后是中原人，此话又从何说起？” “老太后是昔日秦国派来和亲的公主，她下嫁于老单于后，生下一子，便是今日的头曼单于，后来老单于病逝，新单于继位。”赫敏解释道，“如今老太后已至耄耋之年，时日无多，单于仁孝，将比赛设于老太后寿辰当天，便是为了给老太后助兴。” “老太后承袭中原文化，偏爱琴棋书画，头曼单于从小耳濡目染，崇尚文学，对待文人尤为器重。” 原来如此，头曼单于的母后是中原人，受到母亲的影响，了解到了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后又周游列国，真正见识到了中原的强大。 待继承单于之位后，他励精图治，厉兵秣马，了解到一个国家的强大在于“文武”并用，不可偏执于此。 “既是文斗，不知又是怎么个文斗法？”蒙毅问道。 赫敏白了他一眼，说道：“方才我不是说过吗？老太后精通琴棋书画，而此次文斗便是为了讨得她老人家的开心，所以你觉得呢？” 蒙毅懂了，其实此次比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让老太后开心，至于比赛中的武斗，不过是余兴节目，权当是寿辰之中为老太后喝彩。 “闻听单于让你坐观其中，给那些小辈们指点一二，虽说你的功夫确也了得，也算有些小文采，武斗我倒不担心，但这次文斗可非同寻常。”赫敏说道。 “此话何意？”蒙毅不解地说。 “老太后大寿，乃国之大事，今于王宫中设下群宴，而此次左贤王之子归来，必然成为众星捧月之人。” “他是何人？为何从未听说过？”蒙毅问道。 “左贤王之子，贺兰容若，他师承齐鲁小圣贤庄，今太后寿辰，从不远千里之地赶来，特为祝寿。”赫敏说道。 小圣贤庄，其威名远播，蒙毅略有耳闻，庄内有儒生三千，除却农家之外，乃诸子百家之中人数最多的。 而贺兰容若在小圣贤庄中，亦深得荀夫子赏识，其文学天赋超绝，实属罕见，纵然中原各地儒生，也不及他之一二。 闻听他此次归来，特意为老太后写了一篇祝寿词。 听完赫敏的解释之后，蒙毅说了一句：“他归来与否，与我何干？” “你有所不知，那贺兰容若为人孤傲，除却荀夫子之外，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此次文斗必然是他获胜，此毫无疑问。” 蒙毅眉头一簇，道：“可我还是搞不懂，那个什么贺兰容若与我干系？” “怎会与你没有干系？如今的你，可是王庭内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你所撰写的《三字经》更是成为了王庭内的必背读物，如你这般多才之人，你觉得贺兰容若岂会罢休，誓要与你争个长短。” 虽然他的名字里面有着“容若”二字，左贤王或许是为了表达对子嗣的一种期盼，容天下所不能容，可偏偏贺兰容若为人心胸狭隘，见不得比自己好的人。 尽管这些年，他学师在外，性子有所收敛，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便是这种人。 “为了这种小事便要与人争个高下，不觉他很无聊吗？”蒙毅说道。 “若你知道他小时候的所作所为，对此便不会觉得无聊，此人极爱攀比，有时甚至会丧心病狂。” “说来听听？” 这贺兰容若于才学方面确有天赋，但在他的心胸却异常狭隘，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说白了就是嫉妒心在作祟。 在他小时候，贺兰容若发育较快，喜与同龄者比高，周遭的小伙伴们都没有个头比他高的人，为此他洋洋得意，可有一天，出现了一位比他高的人，结果，不甘心的荷兰容若竟是将此人的双腿打断，变成了个瘸子，走路弓着腰，一瘸一拐。 贺兰容若非但不觉得愧意，反而到处与人说：“我是最高的。” 长大之后，在射箭比赛之中，结果有人的成绩比他好，贺兰容若将他们的双臂全部砍了，让他们一辈子都拿不了弓。 诸如此类的恶事，贺兰容若可是没有少干。 后被送入中原，学习儒家的礼仪道德，贺兰容若这才有所收敛，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也是淡化许多。 可烙印在骨子里面的东西，岂是能够随意改变的？ 赫敏又是说些了关于贺兰容若昔日的变态行径，听到蒙毅都汗毛竖立，他不禁打了寒颤，说道：“还好我小时候和他不认识。” “可你们俩马上就要认识啦。” “为何？”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赫敏笑着说，她故意隐瞒了贺兰容若喜欢自己事情，而蒙毅很有可能被他视为情敌。 “不聊他了，此次老太后寿辰，你准备送她老人家什么礼物？”赫敏问道。 “怎么还要送礼物？” “当然，每年老太后寿辰，我等晚辈皆会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而老太后每年都会选出一件她最喜欢的礼物，被选中礼物之人，还会得到好多赏赐呢。”赫敏说道，“别岔开话题，你还没说要送什么礼物？” “既是礼物，又怎会轻易与人说来？”蒙毅笑着说道，不过，他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件不错的礼物，只待完成便可送达。 “小气。” 蒙毅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时间不早了，我也乏了，你也赶紧睡吧。” 说完之后，蒙毅二话不说，便是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 …… ------ ------ “少爷，再有两天时间，便可抵挡王庭，终于可以回家啦。” 一位仆人驾着马车，行驶在绿色草原之上，而马车之内，坐着的便是从齐鲁大地赶回匈奴的贺兰容若。 荷兰容若一身儒生装束，若不识丁者，还以为他是中原人，而非匈奴人。 于马车之内，贺兰容若问道：“老太后寿诞，可是延误不得，你且加速速度，务必在一日之内赶回王庭。” “距离还有寿诞，还有三日，时间尚是宽裕，少爷为何如此着急？”仆人问道。 此时，另一位小人笑着说道：“妄你追随少爷这么多年，咱家少爷可是心有所属啊，早些回到王庭，也好和心上人相会。” “啊？少爷有心上人啦？奴婢怎是不知？” “你傻呗，能配得上咱家少爷的女人，王庭之内除却匈奴第一美人，怕难寻第二人。” “原来少爷的心上人是左谷蠡王家的女人。” 此时，马车内传来贺兰容若的声音：“哪来废话，抓紧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