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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诀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意外:“令孙已寻回来了?”但事实上,对于这祖孙俩的重逢,温诀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赶江锦安出将军府时,听南熙说,江伯就等在街门之外。 “是啊,这事实在说来话长。”江伯感叹了一句,转而说,“老夫去给无咎煎药,公子若有何事,只管吩咐锦安便是。” 温诀道:“有劳您了。” 江锦安虽然教养好,但毕竟也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见了这家的主人,对方又是这样一个打扮奇怪人,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安,特别是在江伯出去之后,他站在那里几乎有些无措了。 温诀看出他的拘谨,因而也不刻意去打量,他的视线仍落在床上,开口随意的说:“别站着了,寻个地方坐下吧。” 江锦安犹豫了一下,走到房内的圆桌边坐了。 两人都没有刻意去找话题聊,所以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温诀照顾到小孩的心情,指了房中一面墙边的书架:“先前常听你爷爷提起你,听说你好读书,那边的架子上有不少,你可随意翻翻,看有无得趣的。” 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江锦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朝着温诀深鞠了一躬:“公子路见不平,救爷爷于危难之中,锦安还未谢过。” 温诀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你也不用太过拘谨,若觉房中憋闷,出去转转也可。” “锦安知道了。”虽然嘴上这么答,但江锦安并没有跑出去,因为他心里还记着爷爷出去之前的吩咐,他要留在这里帮忙的。 江锦安走到书架边寻了本书坐回来,只是却也无心翻阅,反而忍不住的开始打量起坐在床边的温诀。 温诀身上都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一截脖子与下颌,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就让小孩愈发觉得好奇,奇他为何在家里也要这般? 温诀坐在床边又捋起了小说里的剧情,由于入神,竟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莫约过去两刻钟,江伯回来了,手里端着治疗风寒的药:“这我用凉水水镇过一会儿,已不烫了,公子快让他喝下去吧。” 殷无咎尚处在昏迷当中,自己不会喝,温诀伸手将人抱起来,任对方靠在自己怀里,一臂绕过去捏住小孩的下颚,一只手端着药碗递到小孩嘴边,慢慢给灌了下去。 江伯不知道温诀的真实身份,但他也无意隐瞒将军府中发生的事情,所以在温诀将殷无咎重新放到床上时,他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同温决说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诈尸.jpg]感谢在2020091521:51:20~2020091711:4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栖迟2瓶; 第55章 温诀听了江伯的叙述,心情愈加复杂,周身的温度都似降低了几度。 江伯见状以为他是气急了,又转而劝说起来:“这孩子毕竟是过于担心您的安危,方才失了分寸,您也不要太过生气了。” 温诀说:“我明白。”遇见这种事情,只要温诀在意殷无咎,他就不可能不生气,只是纵有再多的恼怒,这一天一夜的惩罚,也足够他气消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殷无咎这冒进冲动的毛病,却是不得不给他狠治一番了,若不然日后宫中朝堂、抑或战场两军对峙,他也这般沉不住气,还有何胜算可言? “师父——”温诀取下殷无咎额头上已经变热的布巾,重新浸了凉水,正打算给他换过,谁想床上的小孩就突然这么惊呼了一声,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温诀脑海里正思量着等殷无咎醒了后,要以什么态度对待对方,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撞在下颌上,那“砰”的一声响,听着就痛的不行。 江伯与江锦安同时看过来,便见温诀将那本来要给殷无咎降温的湿布巾,紧紧捂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虽未出声呼痛,但眼角却染上了几分浓重的红色。 殷无咎也因为这一记彻底的醒了,但是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与自己相隔咫尺的、好端端的一个师父,他却又觉得自己是还陷在梦中。 “师父?”殷无咎声音小小的,语气里带着十分的激动,还有八分的不确定。 温诀缓过那阵剧痛,道:“醒了。” 为了让殷无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温诀刻意用了冷淡的语气,可惜的是小孩此刻所有的心思都被“师父回来了”这样的情绪给侵占,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激动之下的殷无咎,连脑门上的痛都忘了,他一把抓住温诀的手捂下巴的手:“师父你回来了,师父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呜呜呜……”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自己怀里,越哭越起劲儿的小家伙,温诀心中有些无语,无语的同时,还有种说不上来的酸胀。 殷无咎哭的鼻涕眼泪抹了温诀一襟,哭完了坐直身子看见温诀身上被他搞出来的那一滩湿润,方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他正要开口认错,一抬头看见温诀白皙下颌上那一大片的红色,顿时就偏了话题:“师父,您下巴怎么了?” 温诀下意识反手摸了摸,被烫到一般飞快收回了手,显然是被痛到了,只是他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说呢?” 殷无咎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儿,脸顿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