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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起身,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腿,咔擦一声,脚掌被他掰断。 紧接着又是拉扯的声音,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任金乘的脚开始渐渐脱离他的小腿。地面,是溅起的腐臭的血液,像是画出的诡异阵法。 “呕——”兰老有些反胃,他别过头去。 任维碌再次惊声尖叫了起来,边叫又边喊他爸。 明卿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闭嘴!你赶紧的,要是没事儿就把这段视频给录下来,万一到时候有警察来,大家都是嫌疑人。” 任维碌叫归叫,“怎么会有警察来!“明卿心想,这怨灵气息如此强悍,她也只能冷眼旁观,救不下来,不就只有等死吗? 任维碌也察觉到了老头的不正常,自己不敢去,喊了几声管家,也没见着人,他又踢了涂先生两脚。 涂先生依旧趴着装鹤鹑,“跟我无关跟我无关啊。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 而老头似乎在此时给痛醒,他‘啊’地一声,又开始在地上翻滚着。 任金乘看着自己的手,疯狂地喊:“停下,快停下,我求求你了。” 老头喊得声嘶力竭,但手却一点都不停下,反而还有加快的趋势。 任维碌本来还在录视频,—听到任金乘说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哭着喊任金乘:“爸,你在做什么啊。” 任金乘目眦欲裂地看着儿子:“维碌啊——”任维碌不敢动,站在旁边差点儿吓尿。 “先生、先生啊,救救我。”任金乘突然转头,看向了明卿。 明卿问:“现在人来找你报仇,我帮不了你。” 任金乘说:“先生,你要多少钱,多少我都给啊。““你自己缺了什么德,你应该很清楚。”明卿说。任金乘还是一个劲儿地求救。 除了出轨了一次,他也根本没做过什么缺德事,他一辈子谨小慎微——除了有一次。 他生病了,他醒来之后,突然发现有些记忆丢失,反而多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几十年过去了,最近几年,他每天都梦到自己以前那场大病。 然后他就每夜每夜得睡不着。 任金乘恐惧道:“不,我不是,我没有做。”明卿淡淡道:“你自己跟他说去吧。” 直到任金乘把自己的双腿都给掰断了,这才算完。 兰老看了个心惊胆战,他还是头一次知道,人的潜力可怕到如此地步。 明卿见状,又看向任维碌:“你自己看着办吧。” 任维碌此时已经被吓傻了,他怕任金乘被他自己搞死,为了撇清干系,录视频录到麻木。 明卿出门,兰老也跟着她走,直到两人走到了一棵树下。 树的年龄似乎有些大了,抬眼,便是遮天蔽日的黑。 待两人靠近,那棵树却像是受到了感知,突然倾塌。 兰老退了一步,明卿半步不让,那树也似有灵性,往后仰去,一点都没有要砸过来的意思。 树根被拔起,拔地而起的时候,地面也跟着颤了颤,发出稀稀疏疏枝丫摩擦的声音,带起泥土无数。 兰老见识到这神奇的场面,又看了看明卿,以为是她做的。 明卿拿出手机,把眼前的这一幕照亮。 同时,树根下,却翻出两具骸骨来。 因为树根关系,那骸骨被惊动,杂乱无章地摆放了满地。 兰老正好看见一头盖骨,他摸了摸心脏,终于懂了刚刚明卿说的造什么孽,缺什么德了。 这还不缺德?这是遭报应了! 明卿却在那尸骨前蹲下,拿着手机仔细地看了看。 “明卿?”兰老喊了声。 明卿说:“可能要麻烦一下兰老了,这东西……有些日子了。” “能知道这是谁的吗?”兰老凑近问。 明卿突然起身,她回头,看了看。 夜被分成几瓣,头顶是星辰,面前是灯火通明的任家,她站在夜色里,在四周找寻着。 就在刚刚,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抚过她的面颊,然后在虫鸣中,在哀嚎里,乘着风,消散了。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地面分不清谁是谁的骨头,怔了片刻。 第59章 客厅里,除了任金乘的凄厉嚎叫,还有满地的碎块,血淋淋的,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任维碌早躲得远远地,就一个劲儿地撺掇涂先生和老管家,想让他们去帮一帮任金乘,就算是止血也好啊。 老管家年纪大了,刚刚他就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现在看见这一幕,差点儿晕了过去。 涂先生怕鬼不怕人,此时见任金乘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任维碌又这样使唤他,也不怕了,当即把人给推开。 涂先生说:“你是他儿子你都不管,我只拿钱办事,现在你钱也别拿了,遇到你们家,算我晦气。“涂先生一句话像是炸了马蜂窝,任维碌这备受打击的心情还觉得无处发泄,此时一听涂先生这话,这可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刚刚他还只是心里厌弃涂先生这样一个招摇撞骗的人,在他家蹭吃蹭喝,还半点屁用没有,遇到事比他还怕。 现在涂先生不管任金乘,任维碌当即把人给揪着。 任维碌指着涂先生鼻子:“好你个骗子,你还真敢骗到我家来!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涂先生说:“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个缺德丧家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两人一言不合,就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