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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像是鬼片里常有的画面,突然在现实给还原了。 若真是来看戏的,他还觉得这一家子人真有意思,装神弄鬼的。但现在,对方却叫到了他。 兰老躲在明卿的身后,声音有些抖的,说:“我老头一个,扶不动你,你叫你儿子啊。” 任金乘见兰老不肯过去,他也走不动,又叫屋里的儿子。 但往里面一看,只有一个老管家,站在厨房门口,看样子想上来又不敢上来的样子。 任金乘又喊:“任维碌,你在哪儿?你怎么不过来扶我。“任维碌到屋里躲了一会儿,也就过了那害怕的劲儿。 他和涂先生趴在沙发边儿上,一听任金乘的声音,任维碌也探出了个脑袋。 “爸——”任维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 任金乘说:“你还不过来,把你老爸丢那么远,自己倒是先跑了。“任维碌没理,起身理了理衣服,又瑞了躲着的涂先生一脚。 他刚刚是跟着涂先生跑的,中间又撞到什么,他以为是不干净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屁事儿没有。 任维碌心想自己丢了丑,也不太高兴道:“涂先生,哪儿有鬼呢。” “真、真的有啊!你别不信!”涂先生依旧把头埋得低低的,为自己辩解:“我感觉到了,真的感觉到了!“任维碌转头又去扶他爸,到了跟前,他一抬眼,就对上他爸的脸。 有些狰狞的,恐怖干瘪的老人脸,一点儿活范儿都没有,像是行走的干尸,浑身散发着复仇。 任维碌停止了动作,此时,连呼吸也一并暂停了。 “你走不走啊你。”任金乘道。 任维碌的心脏猛烈跳动:“爸?”“叫什么?”任金乘问。 没来由的,任维碌一阵鸡皮疙瘩冒起,他把那只皮包骨的手拨开,又大喊大叫起来。 “你不是我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任维碌叫得比刚刚还要大声,大约是因为有身体碰触,那像是直接碰到了骨头的感觉。 任金乘也被任维碌的鬼吼鬼叫给吓到了。 “我不是你爸还是是?”任金乘说着,话音刚落,灯光就突然闪了一下。 屋内再次响起了任维碌的喊叫声。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明卿转头,就见黑暗中,任维碌的人影循着记忆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桌子下。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时不时传来涂先生嘀嘀咕咕念经的声音。 兰老手指一直拽着明卿的衣角,心里挺有底,但也怕万一自己一睁眼,面前就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没心脏病也得给吓去见祖宗,索性一并把眼睛给闭上了。 兰老问:“小明,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明卿说:“收债的来了。” 黑暗中,任金乘的身体被撕扯着,像是有两个灵魂正在争夺着那具身体的控制权。 她倚靠着墙面,冷眼旁观着。 真是遇上麻烦了。 她本以为顺着这线查下去,兴许会查到这些人家的气运会被剥夺的原因,但却没想到,任家早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涂先生听不懂的念经中,灯光又突然点亮。 几人适应了一下灯光,重见光亮的感觉让几人面上都有些惊喜。 但等到任维碌再哆哆嗦嗦地看过去的时候,就见,本来还站在一边的老头,突然就栽倒在地。 “爸——”任维碌在桌脚干喊着,根本不敢动弹。 他像是被卸了浑身力气,只剩下恐惧的皮囊,有力的心脏在这皮囊中跳动,将每一个鼓点都敲得耳膜生疼。 “我爸他怎么了?”这样几次三番,任维碌也觉察出了什么。 不管屋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刚刚是不是自己吓自己,他都确定了,老头现在可能又犯病了。 “你赶紧救他啊!”任维碌说着,看向明卿:“那是我爸,算我求你了,你不是来给我爸看病的吗?你不是还拿了钱的吗?”任维碌着急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明卿啧了一声,没想到任维碌这个时候会想起她来。 她看了一眼任维碌的表情。 胆小懦弱,倒是和任金乘一脉相承。 任维碌以为明卿嫌钱少,又说道:“我爸给你多少,我给你两倍,只要你能治好他。” 明卿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救不了。” 任维碌说:“那你把他给扶起来啊,你不是被请来帮忙的吗?”明卿道:“我现在反悔了。” 任维碌也不再掩饰,面容愤怒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顺着台阶下就得了,你把他带上去,治好了给钱。” “你怎么说话的,你在我面前你还横起来了啊。”兰老说着,就要打电话给司机。 明卿拦住了兰老的手,说:“再等等,今晚就会有结果。“兰老问:“什么结果?”明卿叹口气:“冤有头债有主。” 兰老愣愣地张了张口,问:“那……” 而任维碌也把明卿的话给听了进去,“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爸又没杀人放火,怎么就冤有头债有主了?”明卿抬眸,施舍给了人一个眼神。 任维碌还想说什么,结果地上的人就突然动了动,此时的任金乘不像是那个瘦不拉几的老头,反而像是有了很大的力气。 任维碌高兴地喊了两声,结果就看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