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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能进的地方，死人的嘴都能撬开，别说你了，他们的办事手段，连我们这些人都看不过眼。”

    常安有气无力：“今日真是麻烦你，我看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恐怕明日还要抓我。”她拧紧秀眉，叹气。

    松本雅彦看她是真焉了，便收敛讥讽：“找是肯定还会找，我明日联系他们队长，届时你只管说你知道的，他们不会再为难你。”

    常安才松口气，正要感谢又被他警告：“不能撒谎，也不要刻意隐瞒，记住他们可不是傻子。要是真被当成共犯，那谁也救不了你。”

    到家门口他被常安嘱咐：“这事多麻烦你了，还请你先别让藤原知道。”

    藤原桥毕竟还在出差，不想让他再担心。

    松本雅彦在台阶上磕下脚跟，  “这个恐怕答应不了你。”

    常安忽然认真看向他不开门也不进去，他不耐烦了下后选择长话短说，“宪兵分遣队是独立的，我不好插手，还是藤原说过自己和特别警察署有交道，我便用了他的名义试着请人帮忙，明日定是要藤原亲自打个电话过去追认的。”

    松本雅彦不愿再呆，也不理睬她的谢转身便走远：“藤原聪明，宪兵和那警察署素来是不相上下的对头，用他们这张牌，倒也能抗衡这不好管的麻烦——”

    她累到极点，扑进沙发却睡不着，只能干瞪着眼出神。今日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宪兵大牢，她的表现看上去都还算镇静，但最心有余悸的也是她，松本雅彦的话明显省去诸多细节，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上冰火交融一阵冷一阵热，枪口抵在脖颈动脉的触感让人后怕。

    不知明日又是如何？

    64 六十六章 东条

    第二日一早护士长来交报表，跟在刚来的她身后关忧：“听说昨天差点出大事了，还好你被放出来了。”

    常安淡笑，脸色有些倦，眼底淡淡的青：“病人怎么样了？”

    秦饶还没有来，办公室只她们二人，她不自觉拔高声量：“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昨天半夜那个病人醒了，那方的人来把他接走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我是主诊医师，怎么不通知我？若是病人出什么问题——”护士长接她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放回家了，就没打电话。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来的人袍子下面都是军装呢，肯定是他们军医院的。这不，终于把这些妖魔鬼怪也撤走了！”

    今天来时，确未曾看见有士兵站岗，还以为安防更隐蔽，原是撤走了。常安换好衣服坐下：“那就好。”

    不久院长专程把她叫进办公室，见她无事松了口气，“这次医院的事委屈你了。他们太强势了，我也没办法，好在这件事总算过去了。”善良而书卷气的院长是委员会公派的，不知道宪兵有多缠磨人。

    常安还未下班时又被带进许昌路的宪兵所。那栋外贴粉色墙砖的洋折衷建筑外表看着美丽，实则是她宁可站二十个小时手术台也不肯多呆一秒的地方。

    这次审她的人直接换成队长。

    那人：“她是常安？”

    “是。”

    队长明明文弱，却管理着这样一群凶神恶煞，他嗓音无波，说话也从不看着她，低头专注玩着东西，一只精致的蝴蝶标本：“里面有三个人，你进去指认最像的那一个，两个也可以，指完你就可以回去了，明白了吗。”

    常安暗自捏住衣角。

    得不到第一时间的回音，他语气还是同样低柔，没有丝毫起伏:“回答。”

    常安:“知道。”

    不是明白是知道，队长无所谓她微弱的挣扎，让人打开拘押室铁门。牢内白炽灯下站着三个人，被禁锢的样子让她说不出话，队长淡淡的:“只过了第一遍刑，我没让他们打脸，不影响你分辨。”此后便把这恐怖时间留给她。

    等她出来后：“左边第一个。”

    “有把握吗。”队长有些玩味儿，他离开凳子站起了身，终于看她一眼。

    方才凑进，那人看她的神情.....常安修过心理学：“他认识我，但另外两个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内心希望她的坦白真的可以让无辜的人释放。

    “今天的事，一切保密。”队长不欲让她多谈，目光掠过她头顶看向那之前抓她来的人:“你送她回去吧。”

    铁门复又关闭。

    藤原桥一回上海，略过军司令部直接回家。他远远看见院里豆大的小灯亮着，进门发现常安穿件杏色绉纱旗袍，外披嫩黄的小衣站在石子路上浇花。他快走过去把人一把抱在怀里，扔掉公文包两手伏贴她孤弱的背，闭眼埋进她的发间。

    常安还有些愣，右手提着浇花水壶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再拥住这两日她也是连连被惊扰，此时安全感将她包围，放在他背的一手便用了些力。“回来了？”

    这才是他离开的第五天，宪兵队就敢惹上她，他急忙把事情处理完尽早赶回来，直到把她人抱在实处才真正松了扣气，满腔无处发泄的忧惧渐渐消散，他拉着她的手臂浑身打量，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梭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