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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鼓足勇气,才问她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正经的问题,当时就觉得特别的羞涩,可谁知道,她居然睡着了。

    那时候不明白的聂藏戎,现在已经顿悟了。

    他小声喃喃:要是你那时没睡着,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珈若没听清楚:什么?

    聂藏戎回到家中,祖母身边的侍女请他过去,姚阳大长公主找他说说话。

    方才用过饭,你母亲来给我请安了。问我,你是不是倾慕万年县主。

    聂母的话虽然委婉,但并不算好听,言语间还是介怀珈若曾经嫁过人。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姚阳大长公主也就没给儿媳说什么。

    聂藏戎道:祖母不是说,我们同是军中袍泽,她年岁又比我小,理当多照应。

    跟祖母都没有实话了。姚阳大长公主嘿然一笑。你前头几回,常借着缘由往外跑,又让祖母给你操办诗会,打的什么主意,真当祖母不知道吗?你母亲有些担忧,也属寻常,但咱们大殷,女子二嫁本来不算什么。而且,珈若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祖母去开口,这桩事,一定能成。

    烛光下,老祖母欣慰的看着这个日渐长大,已经棱角分明的长孙,目光中满是慈爱。

    聂藏戎起初欣喜,随后却沉着了下来。

    祖母误会了。我和她在军中相识,我的心从未变过,始终把她当成我信重的小兄弟。你们都说她受过伤,因而变了,但在我看来,她一点没变。依然飞扬跋扈、骄傲自重,还有一腔快马过千山,轻弓短箭打抱不平的热血豪情。

    我们两就是兄弟,我没别的意思。

    姚阳笑眯眯的,苍老的手掌拍了一下他的头:睁眼说瞎话。

    聂藏戎捂着脑袋,叹口气:好吧,我有,我有贼心,也有贼胆。

    那你为什么不敢上前?畏畏缩缩!

    可她没有啊!聂藏戎太惨了。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不敢,只是因为她和我做兄弟,更自在。我不想她缅怀倥偬岁月时,连个畅快喝酒的人都没有。

    而且,我要被她笑话一顿再拒绝,多丢人?!算了算了

    聂藏戎郑重的看着自己的老祖母:她叫我一声聂哥,这样就很好。

    老公主只好算了,应他的话,不叫珈若察觉。

    可第二日,姚阳大长公主还是心疼孙子,忍不住乘车出去,偷偷叫住了出门的秦鸾,嘱咐一二。

    秦鸾回去,说自家县主,要对聂世子好一点。

    珈若莫名其妙:我今早还让人去巡防营送信了呢。火旺酒楼的地形我们都很清楚,根据他们交代的,根本藏不了那么多酒和油,我怀疑,酒楼下必定有地窖,说不准还会有地道。若是真的,这可是大功劳!我对聂哥还不好呀?我都没把这推断,说给王爷听呢。

    秦鸾憋住了气,瓮声瓮气的道:县主,我瞧您和聂世子,倒真是默契十足。

    那是自然。战场上下来的兄弟,他眼睛一瞟,我就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秦鸾:我不是说这个,您有没有想过,聂世子既然和您这样相熟,他若是娶您,日后必定美满。

    珈若觉得好笑,眼睛弯弯的:胡说什么呢?聂哥和我是军中同袍,兄弟伙的。要是相熟,就要娶我?那不如娶老黄呀!还更熟呢!

    秦鸾这才明白了,为何老公主不亲自来,为何聂世子也不自己来说清楚。

    话说到这份上,严珈若依然没有想歪,因为她对于聂藏戎的心,是笔直笔直的。

    秦鸾如实回了姚阳大长公主。老公主颇觉遗憾,又道:可别让你们县主察觉了,这是他的意思,半点也不愿意她为难。

    回到家中,姚阳大长公主拍了拍聂藏戎坚实的臂膀,道:孙子啊,你的缘分还早呢!

    聂藏戎对着祖母,龇牙咧嘴一笑。

    那是。祖母给我留意着!见了好看的,让我先瞅瞅。

    火旺旺酒楼下面,果然有地道,聂藏戎忙碌起来,今早将这桩事彻底了解。平日也还和往常一样,得了什么好东西,吃了什么好的,也往镇北侯府里送。

    到十一月观音诞,聂藏戎才有时间,陪祖母一同出门。刚到寺庙,就被姚溪堵住了。

    姚溪眼睛红红的,和江都公主拉扯片刻,几乎是义无反顾朝着聂藏戎过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聂藏戎就说,自己要去上香,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姚溪气急了,跟着跑到大殿里,不顾满堂上香的信众,问:聂表哥,你是不是变心了?你是不是喜欢严珈若?

    聂藏戎拧眉,冷脸正色道:没有,不是,你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聂好惨鸭!(*/omega;\*)

    第041章

    姚溪向来最重视自己的形象, 可一旦走到了这一步, 豁出颜面来, 也格外可怕。

    你不认?她冷笑一声, 双眸湿润, 眼泪却坚强的要落不落。她倒吸一口冷气,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群,颤声问, 你回京之前,我们明明, 明明就是很要好!自从你回京以后,万年县主和离了,她一日一日往姑奶奶身边去, 你就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