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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突然冲天大喊一声:若是我今日有一句假话,便让我死后投入畜生道,坠入十八层地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舒婵听的心里闷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就见荔枝猛的朝她磕了三个头: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小心思害惨了你,您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只好来世再报了! 然后一头朝石柱子上撞了过去。 舒婵倒吸一口凉气,心都卡在了嗓子眼,幸亏林三管事武艺高超,一把抓住了一心求死的荔枝,将人救了下来,辖制在了脚下。 舒老夫人和舒茂皆是惊讶,舒老夫人先反应过来,大怒道:好了,看看闹成了什么样子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舒婵仿若憋了一口气,闷的厉害,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这事确实有众多证据指向她。 一来是她的丫鬟被人抓住了埋木雕,二来,那木雕还查证出跟原主的手法一模一样。 这事好像就能认证是她做的了。 但是 第一,荔枝根本没有认罪,舒茂却让人直接上刑! 第二,这木雕有谁亲眼见她雕刻过吗?万一是仿的呢? 别人不知道,舒婵可是知道的,她将雕刻的技艺忘的是干干净净,若是那木雕上诅咒的是王氏,舒婵还能怀疑下是不是原主的手笔,但是现在那上面刻的是青姨娘的生辰八字和名讳,因此不可能是原主干的。 原主可不认识什么青姨娘。 这件事情就是栽桩嫁祸,是有人仿了原主的雕刻之术来陷害她,可恨的却是她现在丝毫不知道从哪里为自己辩解。 口说无凭,舒茂能用鉴定证词和物证判她的罪,她却不能说自己失忆了,根本不知道雕木头。 舒老夫人拿着两个木头娃娃,心里沉思万千,她其实也不相信舒婵会做出这种事,且这事可大可小,可以说是有证据,也可以说是没证据,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舒茂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抓住这木头鉴定不放,一口要将舒婵定罪的架势。 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古怪。 她没说话,舒茂一说话,就被她瞪回去,舒婵也在苦思突破之口,门外一阵脚步声,只见王氏和舒媛两个人进了屋。 舒老夫人皱起眉:你过来干什么? 这话是冲王氏说的。 王氏行了礼抬了头,一脸惊慌失措,道:母亲,我听说阿婵因为顶撞老爷被关了小祠堂,因此过来相劝。 她将舒媛推了推:在路上遇见了阿媛,故此一起来了。 舒媛朝舒老夫人笑笑,一脸乖巧。 舒老夫人还是挺怜惜这个不会说话的孙女的,她将人拉在身边拍了拍了手,便不好当着她的面呵斥她,只冷冷道:你先带着阿媛丫头回屋吧,这里一切有我。 王氏听完蹲身行礼要走,舒茂却拦住她:母亲,王氏是当家主母,这事儿她也应该知道知道,以便将来教导大丫头。 舒老夫人差点被气死过去。 舒茂于是将事情说了一遍。 舒媛站在旁边,嫌恶的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说个不停的父亲,心里一阵恶心。 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最恶心的人都是这个父亲大人。 上辈子,她原本是不愿意是进太子府的,说一千遍,道一万遍,一个太子府妾室,就是小妾一个,她上辈子,后来就是做了皇后,也没有穿过红色。 因为皇帝不让她穿。 皇帝说,她穿粉色衣裳最好看,大红衣裳不适合她。 舒媛知道,这是为了遵守当年给原皇后:后宫之中只她一人穿红衫的承诺。 她最后赢了皇后,只不过是皇后一族功高震主,不是因为他爱她。 她于皇帝白姜,只是个玩意儿。 但是她不恨白姜,也不恨其他陷害她打击她的后宫嫔妃,因为她自己手也不干净,她最恨的就是这个父亲大人了。在她当年被陷害失宠的时候,在太医误判她不能生育的时候,非但不救她,竟然还想送小堂妹舒宓进宫,幸亏二叔父夫妇死命不愿,舒宓也坚决抵抗,这才让他奸计未遂。 舒茂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在云州也算得上是一个慈父,只是来了京都之后渐渐的暴露了本性,飘了起来,被人一奉承就不知道了东南西北,在她刚进太子府的那几年还收受贿赂,想让她吹枕头风替他办事,舒媛刚开始也确实替他办过几次,后来见他胃口越来越大,便断然拒绝。 所以后来舒茂见她不受控制,便渐渐地想要再送一个人进后宫。 在她重生之后,舒媛便悄悄地让人在舒茂的身边盯着,一旦有动静就告诉她,结果还真让她知道了木雕之事。 舒媛宁可就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那时候她失宠,她的母亲王氏突然送来了一个女孩,说那是舒茂认下的义女,因有一门雕刻的好手艺,让他联想起了早逝的大女儿,所以认做了义女,特此送了她来太子府,让舒媛跟这个女孩熟悉。 那是舒媛失宠后舒茂第一回试探着的送人上门。 她忍着心里的恨意,当时连母亲也恨上了,硬扛着将人送了回去,后来从伺候她母亲的一个忠心婆子处才知道,那时候她母亲已经被囚禁了,而这个婢女确实是她母亲屋里的,那一手雕刻的技艺也是跟着早逝的姐姐偷偷学的,十分有雕刻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