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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哥,现场什么情况?” “老姜呢?”蒋松没答他的话 “还在医院等消息。” “那工人救过来没有?” “抢救无效死了。”林边疆沉声答道,想想,又小声补了一句,“对外。” “……” 蒋松皱皱眉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在环顾四周触目惊心的惨状,不难想象昨晚他们在这里究竟遭遇了什么。 “你来了也好,进来看看吧。”蒋松递给他一双手套,三人便一同走进屋内。 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简易活动板房,一堵轻钢板将30来平的地方隔成里外两个房间,屋内陈设简单,一目了然。 外间当中是一个已经熄灭的火炭盆,墙角随意放置着工人装卸货物时穿的胶靴、绳索、圆头铁锹之类的工具。靠墙立着个大柜子,旁边有一张一米多高的长条木桌,上面叠放着杯子、汤锅、碗筷等用品,看得出使用它们的那个人不太耐烦好好收拾,屋里满是污渍和垃圾。 而里间靠墙有一个门板都缺角了却还上着锁的矮柜。旁边一横一竖放着两张床,说是床,其实不过是两张长凳中间搭上几块木板将就拼凑起来的,对着门边的那张被褥凌乱,正是昨晚姜明远在窗外看见的那张。而靠墙床脚对着窗户那张却没有铺被褥,只有快散架的破烂长凳和木板。 蒋松走到那光秃秃的床板面前一指, “第一现场。” 看见那木板缝形成的与女尸尸斑压迹一致的纵横,林边疆就知道了。 “搜出来药没有?”林边疆环顾四周看了一圈问道,因为昨晚那工人送急救时他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只有胳膊上的一处针眼,昨晚现扎的。 “有,床头柜里几个小零包。”蒋松说,“注射器却只有地上被踩烂的那支,所幸针管里还剩一点药,已经和那些零包一起送到省里做毒化检测了,我们这的设备只能做定性做不了含量检测,不知道那点药够不够。” 说着蒋松又递给林边疆几件东西。 林边疆戴上手套一一接过来,有一件正方形毡布黑底刺绣花纹的裹背,两边缝上了长长的火草麻布编织的背带,还有一个小巧的蓝布荷包和一截小指粗细的蓝布条。 林边疆盯着那个逢成发圈大小不起眼蓝布条,皱紧了眉头,半晌,又把裹背提起来翻转了两圈仔细观察。说 “小孩用的裹背,这几样都是还没下地走路的小娃娃用的东西,哪里找到的?” 蒋松:“那床头柜子里,和那几个零包一起放着的,但是这屋里没有小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还有这个。”王瑞又递了一个被撕掉标签的输液瓶过来。“外间柜子里还有几瓶一样的。” 林边疆接过那瓶子,隔着玻璃轻轻晃了晃当中的液体,又打开瓶塞嗅了嗅,最后他索性蹲下身子,小心的将液体倒到地面上一点,不一会,液体蒸发掉,只剩下地面结晶出的一小层白色粉末。 “甘露醇?”蒋松问。 林边疆点点头。 王瑞也明白了,这就是一个供运毒人中转排毒、集散毒品的窝点。 三人又踱到屋外,这间简易房位于焦炭堆放场地靠外20来米的地方,房门正对火车轨道沿线,后背紧挨一堵三米高的院墙。林边疆沿着房子绕了一圈,先看着房前一截接着长塑料水管的水龙头愣了一回神,最后又走到房子与院墙狭长的纵深面前。 这里约摸有1米多宽、8米来长,靠墙一侧堆砌着木板、塑料布、毡布等杂物,另一侧地面上沿着墙根有一条排水沟,上面虚掩几块水泥板,顶上被人沿着院墙和屋角搭上了一层简易的顶棚,位置隐蔽,阴暗又骚气,凭那刺鼻的味道可以判断出估计是被看场子的工人当成临时茅厕用的。 “老蒋,这里面你们看过了没有?”林边疆问 “还没来得及。”蒋松答道。 “墙角有啥好看的呀?”周光平凑过来张望了一眼,又捏着鼻子赶紧退回去。 林边疆没有做声,把拐杖放到一边慢慢扶着墙挪进去,那地方位置逼仄,拄着根拐杖实在碍手碍脚。 蒋松紧跟着他走了进去,两人沿着不大的地方一寸寸的仔细查看,半晌,蒋松忽然喊道。 “小周!标尺和相机递给我!” 林边疆连忙转身,就看见蒋松指着的地方,是距离地面30多公分高的一处斑驳的墙面,墙皮掉的七零八落,露出几截凸凹不平的红砖,颜色灰黄,隐隐散出一股腥臊,在红砖缝隙当中,嵌着一小片白色的东西,蒋松拍完照后用镊子夹起仔细辨认,竟是一片断裂的指甲。 两人立即警觉了起来,林边疆索性直接趴伏在地上,沿着那指甲的位置向四周摸索,终于,当他掀起板房一侧立着的几块木板时,便看到木板最底端边沿侵染着的一小层血迹。. 第17章 讯问一 三天后,临潭县看守所,林边疆靠墙蹲在一楼看管值班室门外,仔细阅读手里捏着的一沓笔录纸,上面是仓储场工人抢救过来后的第一次、第二次讯问笔录,讯问人是大黑脸和老姜。 上面只说清楚了一件事,那晚被人注射了大剂量毒品,差点死于急性中毒的工人名叫丘木木小聪,三年前开始在临潭货运站仓储场打工,据他交代,11月4日下午,他媳妇阿扎海保突然来仓储场找他,说她被人骗去帮人运毒吞了毒丸,见到他时他媳妇气都喘不上了,他十分害怕,等他媳妇死后便借了张车想把她媳妇的遗体弄到山上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