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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们斗志昂扬,作出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这帮儒生在找死!少府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贤良大臣。这帮好吃懒做的儒生就是见不得它人好。” “岂有此理,他们定然是忌恨少府的名声影响。誓要把少府掀翻在地踩几脚才甘心!” “等着瞧,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走到未央宫门外。” 张汤冷哼一声道:“好一群腐儒,光天化日之下敢作出大逆无道的事,我就看他们入了廷尉大狱还怎么叫!” 儒生的队伍人数不少,领头的并不是孔安国,他一直躲在队伍里遥控事态变化,没想到刚上街没走多远就被长安的百姓用拿着臭鸡蛋兰菜叶子砸的抱头鼠窜,狼狈的儒生们好不容易重整旗鼓来到未央宫附近,又没胆子冲击少府门庭,故意在门口喊几声士气有些沮丧。 “这样做可不行呀!难道我们这次的公车上书要虎头蛇尾了吗?” “我们的目标是到未央宫门前请愿,只要我们读书人的身份还在,就不用怕皇帝发威,皇帝可以马上打天下,却不可以马上治天下,治国还是要靠我们来!” 儒生们自我催眠着逐渐鼓起勇气,队伍刚走到未央宫门就被北军正卒拦住,双方随即发生剧烈的冲突。 “跪下!双手抱头伏在地上!谁敢乱动当场格杀!” “跪下!你还赶起来!”梗着头不服输的儒生被北军正卒一脚踹倒,举起环首刀有刀背往脑袋一磕那人当场昏过去。 儒生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战法完全无用,最擅长的嘴炮对付强横的北军士兵犹如放屁,孔安国俯身的速度慢了点也挨了一脚狠踹,胃部抽出的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所谓公车上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几百名如狼似虎的北军士兵把他们直接押往廷尉府听候发落。 当曹时来到廷尉府,几百号儒生被关在大狱里逐次审讯,廷尉丙武说道:“三木之下,这帮儒生把什么都招了,领头的人是京师里比较活跃的几个儒生,实际指使者是博士孔安国,还牵扯出公羊寿和胡毋生二人,平阳侯以为此案该如何审理?” 询问是在表明尊重他的态度,毕竟被侮辱的当事人就是他本人,曹时想了想说道:“这帮儒生里有没有高爵之辈,列侯亲眷,诸侯王的同族?” “有几个高爵的亲眷,列侯和诸侯王的没有。” 曹时淡淡地说道:“那就好办了,把他们打入闾左另册,依照罪责定性耐为鬼薪白粲,髡钳城旦舂便可以了,咱们汉家最缺的是劳动力,让他们子子孙孙做刑徒贱民也好啊!” “嘿嘿,我看这招挺好,好吃懒做嘴巴厉害就去做刑徒出劳力去,嘴巴越厉害的儒生罚的就越重,那背后指使者博士孔安国如何处理?” “蓼侯孔臧是孔家的支系,列侯的面子还是要给点的,孔家人不适合盘踞在鲁国,既然他们有教化百姓的能耐,不如让他们去右北平郡教化边民吧!” “行,那就这么办。”丙武咧嘴大笑着,开始琢磨如何让孔家人更难受点,不让他们吃点亏大概是不会明白列侯的能耐。 第107章 跑马实验 儒生们泛起的浪花没起来就被按下去,高宛侯丙武之所以答应的利索,在于少府就执掌天下刑徒的另册,只要曹时捏着少府大权在手里,不用想那帮儒生这辈子不用考虑翻身的可能性,即便将来有继任者上台也不会给儒生翻身的机会,为一群贱民洗罪很不值得,更不用提还要冒着得罪列侯的风险。魏其侯府内,窦婴面对宾客面色十分冷淡,蓼侯孔臧带着从弟孔安国来他府上寻求帮助,蓼侯孔家是鲁国孔家的分支,两家祖上同出一系本来关系已经很远了,未曾想孔家的支脉里冒出个孔藂,最初就跟着刘邦起义,南征北战凭着资历老功勋多受封列侯。 “看在同属儒家一脉的份上,请帮我们孔家一把,只有魏其侯您可以帮我们了。”孔臧快六十岁的老人一大把年纪才熬到二千石,因为和儒生走的近而在朝中没有话语权,现在又要为自己惹是生非的从弟四处求人。 窦婴神情淡漠:“两位还是请回吧!” 孔安国也急了眼:“魏其侯您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孔家可是圣人子弟,世代居住在鲁国从没有离开过,你怎么可以放任我们前往燕国的苦寒之地。” “我们窦家爱莫能助。”窦婴耐着性子回答道。 “天下只有窦家人可以出面拦住曹时,窦家不出手就没人能出手了。” 这时候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瞧见南皮侯窦彭祖和章武侯窦完走来,两人止不住放声大笑:“好一个天赐良机,曹时终究按耐不住对儒家出手了。我们不如趁此机会给他来点狠的,也好让他知道我们窦家人的厉害。” 窦婴面色一变:“不妥!万万不妥!那群儒生诽谤重臣犯有不敬大罪,仔细审讯多半是要论罪当死,平阳侯网开一面殊为不易,我们窦家不可以再伸手进去。” “诶!魏其侯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平阳侯再厉害难道还能一手遮天?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平阳侯一人也奈何不了我们。”孔臧大喜过望。连忙添油加醋的煽风点火,长安城内都知道窦家人借着章武侯和平阳侯的过节在太庙奠基仪式上亮了一手,两家早就结下了死仇。把窦家人拉进儒家的战车上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