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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口隆幸说的当然是高慎行,他早已经知道,高慎行没有死。 “那现在怎么办?”河野俊道,“这么大的雪,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根本化不开,在这段时间当中,我们只能依靠打猎维持,可只要枪声一响,我们就难免暴露形迹,总不能每次外出打猎,都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抹除痕迹吧?” “今后打猎尽量不要开枪,用刺刀。”野口隆幸道。 河野俊便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分割线) 就在李牧他们围捕野口隆幸的同时,舒同文也带着几个人进了蛤蟆山区。 眼看距离老鸦口已经不到十里路了,舒同文便决定先歇息片刻,等稍稍恢复体力再一口气走到老鸦口宿营。 “小李,小李。”舒同文把警卫员叫到跟前,吩咐他带两个人去避风处生火烧水,再回过头跟同行的敌工部部长柳忻说道,“柳忻同志,你跟两位同志说一下,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十分钟,喝点热水,吃点于粮,然后再继续赶路。 柳忻便回过头,用日语跟身后的两名八路军战士说了几句。 那两名八路军战士便连连鞠首,一边嘴里还哈依哈依应着,敢情是两个日本人。 事实上,这两个日本人是八路军反战联盟的成员,其中一个是军医,一个是上等兵,民国二十七年,两人先后在华北战场被俘,继而被策反,现在已经加入了八路军,这一次是应新四军之邀,不远千里从华北前来龙口县帮助策反那十几个日军战俘的。 为了保证安全,舒同文从青阳县独立团专门挑了一个排,随行保护。 本来,反战联盟工作队大可以从二龙山进入龙口县,二龙山处在十九支队控制之下,安全方面更加有保障,不巧的是,自入冬以来,皖南山区连降暴雪,二龙山区的积雪直至齐腰深,这时候别说是人,就连野兽都无法过境。 没办法,只能改走蛤蟆尖、鲤鱼嘴这条线路。 还算好,一路上有惊无险,在昨夜顺利过了龙须沟据点,现在已经进入龙口县地界,也进入到了十九支队的势力范围,且前面不远就是河湾镇,那里驻扎了十九支队的一个团,就算是青阳县的小日本宪兵队追上来也不用担心了。 舒同文便让那个排回去了,只留下了警卫员和两名战士。 舒同文领着柳忻和两个日本人来到避风处,一边说:“柳忻同志,让你们受累了,我也没想到龙口县这边的雪这么大,不过你们放心,再前面不远是老鸦口,那里住有人家,今天晚上咱们就有热饭吃,也不用再露宿野外了。” 柳忻笑了笑,说:“咱们于革命工作的,牺牲都不怕,还怕吃苦?” “那是,那是。”舒同文附和几句,说,“那让同志们喝口热水,吃点干粮,咱们继续赶路,趁天黑还有段时间,到老鸦口再歇脚。” 第28章第十名队员 “老高,脚印到了这里就没了。”李牧将高慎行带到一处悬崖上,然后指下底下深不见底的深谷说,“不出意外的话,那小日本肯定是顺着绳索下到崖底了,你看,这里还有麻绳摩擦留下的痕迹,还有一簇麻线。” 说着话,李牧从悬崖边上找到了一小簇麻线。 言老四接着说道:“我下去看过,不过底下山风很大,不断有积雪从山上被吹落谷底,谷底的积雪至少有一人多深,这么深的积雪,什么痕迹都被抹掉了。” 犊子、王一刀和另外几个队员有些窝火,踩着齐膝深的积雪追踪了一下午,最终还是失去了对手的踪迹,能不窝火? 高慎行探头看了看悬崖下黑乎乎的深谷,脸上忽然间绽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说道:“老四刚才说了,崖下积雪至少一人多深,这么深的积雪,不要说是人,就连野兽都得抓瞎,你们还真以为那小日本能雪里遁?” “嗯?”李牧和几个队员齐齐一震,纷纷侧头看着高慎行。 高慎行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而是踩着李牧他们从积雪中清理出来的脚印,倒着往来路退了回去,往回退了近五十米,当退到一处两三米高的断崖下时,高慎行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往回退,而是抬头仔细打量起头顶这道断崖来。 片刻之后,高慎行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李牧便神情一振,忍不住问道:“老高,你发现什么了?” “你们看那里,那片青笞。”高慎行指着头顶一人多高处那一片青笞,说道,“上面有脚印。” 李牧等几个队员凑近了仔细看,果然发现这簇青笞上面留下了个脚印,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小日本并没有从前面悬崖逃走,而是顺着脚印原路退回,从这里走了,你们到断崖上找找,肯定能找到新的脚印。”高慎行非常笃定地说,这样的雕虫小技想骗他,也太天真了。 言老四跟小癫子迅速上到断崖上,果然在上面找到了脚印,对手兴许觉得自己做的掩护措施已经足够,这断崖上的脚印甚至都没有加以掩盖,不过遗憾的是,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这些脚印已经被山风吹落的残雪掩盖差不多了。 顺着脚印勉强往前追踪了三四里,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可恶。”李牧大为懊恼,颇为自责地道,“还是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高慎行淡淡一笑,沉声道,“只要他还在蛤蟆尖山区,今晚上我就非把他揪出来不可。”李牧和几个队员回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高慎行,他们实在都想不出来,高慎行还能用什么办法,能够追踪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