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页
“打猎?”李牧看了看四周,只见雪地上有浅浅的野兔足迹,还有他们几个队员留下的足迹,除此之外,却再没有发现别的痕迹,换句话说,打猎的猎人并没有留下任何足迹,但他们绝不可能凭空出现,更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们不过是抹掉了足迹。 “给我找,从枪声响起到我们赶到这里,最多也就十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对方不可能跑太远,更不可能抹掉所有的痕迹,附近一定会留下他们的痕迹,给我找,附近找不着,就扩大搜索范围,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飞上天去 李牧一声令下,几个队员迅速四散开来。 不片刻,一个队员便在几十米开外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丛灌木的叶子上的积雪掉落了下来,而且底下的雪面也有人为修复过的痕迹,李牧小心翼翼地将篷松的积雪扒开,果然在底下发现了两个足印,李牧仔细分辩了足印的方向,当即带着几名队员追了下去。 第27章反战联盟 李牧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别人的监视当中。 河野俊透过瞄准镜死死地锁定了李牧,右手食指也虚虚搭上了步枪扳机,此时,他只需要轻轻压下扳机,李牧就十有六七会被毙杀当场,河野俊虽然是骑兵出身,枪法远远不足以跟野口隆幸这样的兵王相提并论,但在三百米的距离上命中目标却还是有可能的。 一只大手却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河野俊的步枪。 河野俊并未松开压在扳机上的食指,回过头,却看到了蹲在他身边的野口隆幸。 野口隆幸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脸上也蒙着白色的毛巾,如果不是走近了仔细找,你根本无地将他从皑皑白雪中找寻出来,有白色的雾气透过他蒙在脸上的白毛巾上逸出来,显示着此刻,野口隆幸正在剧烈地喘息。 事实上,野口隆幸刚刚的确跑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迎着河野俊的视线,野口隆幸竖起右手食指,轻摇了摇。 河野俊终于松开了压在步枪扳机上面的食指,枪口也垂了下来。 野口隆幸再打了个手势,河野俊便悄然起身,不片刻,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上。 去年秋天,野口隆幸因为未婚妻千叶花子被征为慰安妇一事深受刺激,在近藤沙龙大开杀戒,甚至把独立混成第14旅团旅团长藤堂高英的侄子藤九郎也给杀了,藤堂高英闻讯后大怒,当即就要率领旅团主力血洗龙口县,并亲手砍下野口隆幸的头颅。 不巧的是,因为第一次长沙会战失利,藤堂高英的企图没能够得遂。 驻守龙口县城的日军独立混成第l大队大队长伊藤茂深知罪责难逃,同时为了保住他的家族荣耀,于军事法庭执法队到来的前夜,选择了剖腹自杀。 作为二龙山之战仅有三个生还者之一,河野俊同样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不过他的家族早已经没落,所以没有家族荣耀的沉重负担,再加上千叶花子被征为慰安妇一事也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最终河野俊夜闯宪兵队,把野口隆幸偷偷放了出来。 这之后,野口隆幸跟河野俊便遁入了蛤蟆尖,当起了土匪。 蛤蟆尖一带原本盘踞了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不过自从十九支队占据龙口县之后,这几十股土匪不是被收编就是被十九支队借练兵的机会镇压,到现在,整个龙口县境内已经再找不出一股大的土匪了,小股的土匪也纷纷转入地下,再不敢公开活动。 这样,野口隆幸和河野俊竟成了龙口县唯一一股公开活动的土匪。 凭借过硬的军事技能以及丰富的野外生存技能,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的几次围剿都被野口隆幸和河野俊轻松化解,民兵和区小队连野口隆幸他们的影子都找不着,还谈什么围剿?殷尚文带着县大队兴师动众前来蛤蟆尖封山围剿,最终也毫无收获。 不过,入冬之后的这几场大雪,尤其是转过年来之后,又连着下了两场暴雪,整个蛤蟆尖山区的积雪厚达膝盖深,给野口隆幸跟河野俊的活动带来了不小的困难,主要是不能轻易出山找吃的了,因为会留下足迹,被十九支队追踪到他们的藏身地。 好在山中还有不少飞禽走兽,野口隆幸跟河野俊还能依靠打猎,勉强糊口 不过现在,随着十九支队第5大队的到来,就打猎也不能随便打了,对于这支曾经在青阳县城跟自己交过手的部队,野口隆幸有着深刻的记忆,如果可以选择,野口隆幸并不愿意跟这支部队交手,遗憾的是,现在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野口桑,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开枪?”走得远了,河野俊终于忍不住问道 野口隆幸一贯反对屠杀无辜的中国平民,所以对于老鸦口三户人家十几口人,他毫发没动,最多也只是装神弄鬼吓走了事,不过对于中国军人,他却并不介意痛下杀手,在抗日民主政府的几次围剿中,野口隆幸虽然没有大开杀戒,却也杀了好几个民兵。 所以河野俊才会有此一问,因为刚才那几个人明显都是军人,而且明显是来者不善。 “河野桑,刚才如果开枪,你能保证命中目标吗?”野口隆幸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河野俊。 “至少有六成把握,而且,既便只有一成把握,我们也应该开枪,那几个支那军人不简单,而且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河野俊道,“今天我们不杀他们,明天他们就会反过来杀我们,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河野桑,你也看出来这几个支那军人不简单,那么你想过没有,刚才如果开枪,既便毙杀其中一人,剩下几人呢?你有信心将他们全部于掉?”野口隆幸神情凝重地道,“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隐藏在黑暗中,就等着咱们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