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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束国公自杀了。 段莺莺浑身颤抖,道:“不可能,不可能,没有道理啊,我们表面上和尉迟端、徐福的关系并不密切啊。有利益纠葛,但是没有姻亲关系,也没有师徒关系啊。” 魏国公道:“你,你是不是看错了?钦差大臣要去的是另外一个方向啊?” 小公爷道:“父亲啊,我们又不是小民小户,这一家就我们一户人家啊,钦差大臣不是来我们家,又能去哪里?我当日就说了,要远逃海外,远逃海外,结果你们听了敖鸣的鬼话,硬是相信林相会有什么杀手锏,硬是留在这里,现在看看,大祸临头了,大祸临头了。” 这一幕不知道为何显得如此熟悉。 魏国公很快想到了刚才妻子的嘴脸,眼前这个儿子和他母亲一模一样啊。 顿时,魏国公猛地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管家颤抖的声音道:“国公,钦差大臣驾到,您要去大开中门迎接了。” …… 敖氏家族内。 老祖宗敖亭躺在床上,盖着好几床被子依旧在瑟瑟发抖。 那股子冰凉仿佛是从骨子里面传出来的一般,就算烤火也没有用。 这一次江州风波,最恐惧的便是敖氏家族,魏国公府。 此时贿赂打点已经完全没用了,不是没人去给钦差大臣送银子,但对方压根不收。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次对江州大案的处置权在皇帝手中,钦差大臣只是执行人而已,自己是无法做主的。 这就相当于黑白无常,专门负责夺人性命,但只是执行者,真正决定命运的是阎王爷。 所有的勋贵就只能乖乖呆在家中等待命运的审判。 而敖氏家族则是死死盯着魏国公府,因为两家几乎是一体的。如果魏国公府出事的话,那敖氏家族也危险了。 但是若魏国公府不出事,那么敖氏家族也不会有事的。 所以敖亭几乎日日夜夜在祈祷,钦差大臣千万千万不要去魏国公府啊。 但是…… 他的儿子敖景伯爵狂奔而入,颤抖道:“父亲,父亲,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钦差大臣朝着魏国公府去了。” 这话一出,老祖宗敖亭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 然后整个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赫赫……”他的喉咙地下发出了一阵阵嘶吼声。 这难道是要大祸临头了吗? 敖鸣孙儿明明说过的啊,魏国公府不会有事,敖氏家族更加不会有事的。 束国公的死,就是这次江州风波的最后边界。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止损点这个词,否则更加精确。 很快,敖鸣也进来了。 老祖宗敖亭道:“鸣儿,你不是说魏国公府不会有事的吗?为何钦差大臣去了他们那边了?魏国公府要是出事了,我们也逃不了了啊!” 敖鸣脸色凝重道:“不应该啊,完全不应该啊。皇帝陛下也不想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维护威严不得不杀,所以死一个国公完全就够了啊。” “你们看,诛杀了两个九族,这是杀威。” “倒了一个总督王其昌,封疆大吏。” “又死了一个公爵。” 每一系的人物都受到了震慑了啊,死了束国公,就没有必要对付魏国公了啊。 “所以按照道理来说,皇帝陛下不应该动魏国公的,真是奇怪了。” 不得不说,敖鸣和段莺莺确实很聪明,将这一切分析得透透的。 但这二人没有想到的是皇帝陛下在看到名单的时候,无意中扫到了魏国公段弼的名字,然后联想到了云中鹤写的《东厢记》,想到里面的那个崔国公,本能觉得厌恶,所以也随手勾了一笔。 这就是魏国公倒霉的缘由。 所以,这是真正的天有不测风云啊。 …… 魏国公中门大开,全家人整整齐齐跪下,迎接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朗声道:“陛下口谕,魏国公段弼管教不严,有违祖训,杖责三十!” 听到钦差念的圣旨后,魏国公几乎要昏厥过去。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庆幸,眼前这等局面,杖责三十只能算是虚惊一场了。 不过为什么啊? 这算是什么鬼罪名啊?竟然和尉迟端,徐福完全无关? 什么叫作管教不严啊,有违祖训啊? 这是为啥啊? 当下,钦差卫队几个武士上前,将魏国公段弼按在地上。 举起木杖,噼里啪啦一顿打。 这可是真的打,魏国公虽然有武功,而且还不弱,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敢运功抵抗。 所以短短十几杖,就打得他血肉模糊,鲜血透过衣裤溅射了出来。 三十杖之后,魏国公腰部以下已经没有一寸好肉了,看上去惨不忍睹。 但是魏国公依旧艰难地起身,然后跪下叩首道:“老臣知罪,老臣知罪,谢陛下隆恩。” 然后他来到钦差大臣面前,低声道:“吴大人,请您指教,我应该如何改正呢?” 他这是在问,他究竟是哪一点触怒了皇帝陛下呢? 钦差大臣犹豫了片刻,道:“皇帝陛下觉得你家关系比较乱。” 魏国公惊愕,他家关系哪里乱了?明明很讲究的啊,但是皇帝说你家关系乱,那就一定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