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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当下宇文智及的一番话并没有探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让他心有不甘。见萧铣没有表态,宇文化及只好继续顺着刚才的话说道:我兄弟恳请萧贤弟在大王面前帮我等美言,萧贤弟却不置可否,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么?听说你与王妃有亲,怪到会如此hellip;hellip;rdquo; 岂敢岂敢!只是小弟也不过是靠着跟随大师学了点微末医术,立了些偶有一得的微功,又蒙王妃垂怜、见小弟也恰好姓萧,序论宗谱,认了小弟这个远亲罢了。然而在大王面前,小弟实在是说不上话的。rdquo; 哦,既然萧贤弟是王妃远亲,怎么少年时却沦落在佛寺之中度日呢?不知尊大人与太夫人hellip;hellip;rdquo; 说来不幸,先考见背得早,小弟与先妣相依为命,少年时唯有抄书恩养至亲。并无人可依托,最后才不得已投入天台寺。往事凄苦,还是莫要再提了。rdquo; 宇文智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露出悲悯之色,说道:唉,贤弟还真是lsquo;不为五斗米折腰rsquo;了,当年纵然没了父母抚养,何不投奔伯叔?何苦自苦如此?虽然王妃身份尊贵,当时只怕投奔不易,萧兄弟便没想过去投奔陶丘郡公、新安郡公?rdquo; 陶丘郡公萧玚、新安郡公萧瑀,那都是萧妃的亲弟弟,当年西梁纳土降隋时,跟着他们的大哥、西梁末帝萧琮一起投降的,最后都得了隋文帝赏了一个郡公的封号。宇文智及这句话,明显是要在不经意之间套问萧铣与萧妃之间的亲戚关系究竟到了哪一层。 萧铣听了这言语,心中着实有些不安,他当然也能听出对方的潜台词,知道对方一直在想方设法套取他和萧妃之间确切的亲戚关系。但是萧铣却不可能知道宇文智及的真实动机,只当对方真的是误会了自己和萧妃关系很密切,很说得上话,才和自己套近乎。 如此一想,萧铣免不得真七假三地透露一些实情,免得对方对自己的期望值太高,反而落下升米恩斗米仇的新过节。 宇文兄为小弟着想,小弟当真感激不尽,不过当年实在是因为与王妃和诸位郡公的亲戚出了三代,不敢叨扰罢了mdash;mdash;这个话题便聊到这儿如何,小弟实在不愿再回想那些伤心往事。这不,渡船都快来了,小弟吃完了便要收拾上路,失礼之处还望海涵。rdquo; 萧铣一边说着,一边一指江上,果然几艘渡船已经回来了,距离江边不过百丈。听了萧铣的告罪,面子上一团和气的宇文化及兄弟也不阻拦,再各自饮了一碗酒,便告辞离去,巡查别的渡江客商身份了。 hellip;hellip; 数艘渡船满载了客人,撑篙离岸,向江心渐行渐远。岸上保持了一阵忙碌后好不容易松懈下来rdquo;姿态的宇文化及兄弟,终于又恢复了戾气和狰狞的神色。 大哥,看来这小子八九不离十便是当初萧梁宗室中卷入高智慧案那一脉的后人了。当初那些人但凡有活下来的,也肯定只能隐姓埋名留在处州、杭州一带过活,错不了。如果不是背了案底,何苦这么多年过苦日子东躲西藏?就算证据还有些瑕疵,别的消息从旁人身上打探也就够了。rdquo; 哼,既然如此,咱就不客气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有可能挡了三弟的道了。好端端在临海做和尚的安静日子不过,非要来扬州攀亲戚求出头,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郡主面前晃悠。rdquo;宇文化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可惜随后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对宇文智及说道,二弟,可惜他既是王妃的亲眷,我们动手或者出面告发他,岂不是让晋王殿下也恨上了我们宇文家,那也是两败俱伤的做法啊。rdquo; 大哥,你想哪里去了?难道这扬州城里,就纯是晋王的天下了么?圣上便不会不放心,太子便不会不放心?晋王身边的举动,有的是人愿意禀报到大兴城里去。咱兄弟只要让拐弯抹角的人lsquo;不慎rsquo;漏点风声就行了,哪用得着把自己混进这桩脏活里?rdquo; 说得是,果然还是二弟妙计!rdquo; 第十四章 自古天家最无情 许是腹黑圆滑之人自有恶报。 也有可能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萧铣、忍不住想要惩罚他:身为穿越者,居然还不秉持热血装逼正面打脸的穿越者优良传统;反而靠玩起下三路的权谋诈术、待人接物来安身立命mdash;mdash;话说你要是真的待人接物隐忍有度,你在现实世界不就能混得不错了么?那你还穿越个毛线啊!把穿越的机会留给那些现实世界中的小学僧loser不好么? 总而言之,在萧铣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他还是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被人给阴了。有时候,有一个漂亮表妹,就是这么容易拉到仇恨值。 hellip;hellip; 送大师的舍利龛回临海的路上,再未发生任何值得一书的事情,走了十几日光景,便到了天台寺。安顿了智顗大师遗物后,天台寺众僧按照智顗临终法旨,尊大师弟子灌顶禅师为新任住持、以灌顶的师兄普明禅师为首座,协理寺务。 灌顶禅师约莫三十多岁,面目枯瘦,一脸苦相;他本不是智顗大师身前诸位弟子中年纪和资历最老的,不过却是学问最为渊深的。智顗生前讲论佛法时,都是由灌顶在旁笔录整理其学说;智顗生前显然也是考虑到天台宗这个宗派草创不久、他留下的学说许多还未曾正式整理成为典籍,故而把住持之位传给了灌顶,好让他一心著书立说。而普明则是智顗的大弟子,如今已年近五旬,平素管理寺务有心得,做了首座后可以代理住持的日常工作,把灌顶的精力解放出来,集中在著书立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