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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救!”吴唯一挥手,衙役呼啦一声围过来,“把这钦犯抓起来带走!” “老娘看谁敢!”二夫人猛地冲过来,一脚踢飞了最前面的衙役,撸起袖管,怒吼道,“吴唯,你想抓人,便从老娘身上踏过去!老娘这把年纪,就算死也不亏了!只不过死前好歹要拉你做个垫背的,你来呀!” 吴唯气得七窍生烟:“你,你这个老虔婆……” 骂声未落,人影一晃,吴唯脸上已“噼噼啪啪”挨了七八个耳光。他一下子被打蒙了,眼前金星乱跳,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目光还不能对焦,只迷迷糊糊瞧见二夫人的脸。 二夫人动作太快,衙役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二夫人活动一下打人的手,骂道:“你这个狗官!” 人群中竟有人发出痛快的笑声,吴唯只觉得自己的脸已肿起来,嘴里有血腥味,他脑子还晕着,吐出一口血沫,狂喊:“莫起!” 莫起正欲上前对付二夫人,被喊破名字,脚下不禁一顿。这姓吴的,竟然叫他真名。 忽然眼前一道风掠过,右手一麻,一把匕首脱手掉落,却被人捞在手里。他吃惊地瞪大眼睛,正对上一道宛如冰锥的目光。这人浑身散发出彻骨的寒意,像刀锋一样割在他脸上、身上,竟让他觉得疼痛。 顾清夜在笑,可是笑容像地狱修罗一般,俊美到极点,也冷酷到极点。 “莫起?原来你不叫风起,你叫莫起?这莫字,是你主子金陵王莫重楼的莫么?” 顾清夜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私语声此起彼伏。 顾清夜不容他喘息,举起那把匕首:“在光阴客栈,是你杀了何老头吧?我注意了所有人,却独独把你漏掉了。弱小,便是你的保护色。就如今天,你借这保护色混进萧府,抓了穆管家一样。” 莫起的脸已经发白了,眼里目光闪烁,嘴里却死咬着:“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顾清夜眼角的余光中看见萧疏雨抱着穆晗,与阎星堂一起跑进内院去了,他轻轻松口气。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动静。 吴唯捂着肿得像猪头的脸跳过来:“顾清夜!今天本官来查穆平野与寿礼被劫案,你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莫起是我的手下,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顾清夜冷冷地盯着他:“大有关系,若吴大人今日息事宁人,顾某愿随吴大人回去,跟吴大人细细探讨案情。否则……” “否则怎样?”吴唯想要摆出官威,无奈脸和嘴唇都肿着,样子实在狼狈,一点气势也无。 “否则我便要关门打狗了!” “你,你敢!”吴唯气得几乎吐血,脑袋发昏,顾不上追究被称为“狗”的羞辱,“顾清夜,你莫忘了,你本是……” 顾清夜猛地打断他:“我本是萧家使者,萧家有事,使者先行。今日所有事情,都由我去向吴大人解释!” “清夜!”萧疏叶喝了一声。 顾清夜转身,面向萧疏叶,单膝跪下:“属下蒙家主厚爱,赐予使者的身份,愿为萧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今日乃家主与家主夫人大婚之日,不容有失,请家主允许属下随吴大人去,配合调查。” “本官是要审问,不是调查!”吴唯指着顾清夜,气得直哆嗦,“你这厮,好大的胆子!”又指萧疏叶,“还有你,萧疏叶!你纵容你家老太婆殴打朝廷命官,就凭这个,本官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等本官坐实你家犯下的罪行,就判你个满门抄斩!” 萧疏叶身形挺拔,面上纹丝不动:“吴大人,容我提醒你,若没有人证,又找不到赃物,仅凭那枚玉佩,你判不了我家的罪。萧某劝你,有这时间在此耗着,不如快点去找人证与赃物。” 吴唯怒道:“你萧家人漠视王法、妨碍公务、对抗官员,仅凭这点,就足以证明你们怀有逆心!” 萧疏叶道:“吴大人的意思是,官为刀俎,民为鱼肉。百姓便是含冤受屈,也得任由官府宰割么?” “胡说!”吴唯跳脚骂道,“穆平野的事,在座诸人亲眼目睹,本官冤枉你了么?” 萧疏叶面色一冷,道:“萧某只知穆晗,不知穆平野。他一介书生,在我家十五年,温良谦和,从未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想必当初被判流放,也是被人冤枉的吧?” “你胡说!他当年写反诗,激怒先帝,才被发配充军。” “反诗?”萧疏叶笑了,“仅凭几句诗便可以谋逆,那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何需动刀兵,只需写诗即可!”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人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吴唯脸上阵青阵白:“萧疏叶,你,你真猖狂!你一门反叛,本官要上奏朝廷,禀告陛下!” 萧疏叶道:“吴大人请便。” “本官要带走穆平野与萧疏雨!” 话音刚落,就见萧疏雨大步走过来,阎星堂不及他走得快,远远跟在他身后。萧疏雨眼眶通红,握紧拳头,冲到吴唯面前。吴唯被他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萧疏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穆管家死了!” 萧家众姐妹、玉生烟与两位夫人都黯然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