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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托起跌坐在地上晕乎乎的夏桃,又好不容易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 她的心神还没缓过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程怀恕捻了把桌上的白色粉末,轻轻嗅了下后,眼神一暗,脸色明显不对。 这些人胆子够大,居然直接在包厢内用这种下三滥的药。 谁知刚才还匍匐着的男人又从地上扑过来,顺手拿了把果盘旁边的水果刀,刀尖笔直地对向背对着他的程怀恕。 “小叔叔小心——” 棠宁来不及思考,直接拿起果盘就往那人拿刀的手上砸。 咣当一下,不过没把那把刀砸落,她顿时一阵背脊发凉。 好在程怀恕耗了他不少体力,现在他拿刀的手正好是左手。 一场搏斗后,男人彻底瘫软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程怀恕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冷哼道:“非要把你两只手都废了才满意?” 很快,由于程怀恕在包厢内直接报了警,警察闻讯赶来,将包厢里所有人带走。 棠宁配合完做笔录,又将夏桃保释出来。 从警局出来时,夜色深沉,秋风裹挟着浓浓的凉意,今晚的这场闹剧终于收尾,她的心情也跟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夏桃对于这么危险的情况还把棠宁卷入进来了感到很愧疚,红着眼眶说:“宁宁,对不起。” 被下药后,她胃里泛着恶心,去洗手间吐了很多次,现在脸色还是煞白的。 棠宁拍了拍她的背:“再怎么缺钱,都应该走正道不是?” “我也不知道我师姐居然是那种人。”夏桃掩面哭泣起来,“我真是被钱蒙了心,真以为能走上什么挣钱的捷径,也是因为我妈的病情实在没办法了......” 棠宁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看夏桃情绪波动太大,只能把原先的话憋回去,淡声安抚:“行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今晚这种情形,夏桃还要去趟医院等待母亲手术的结果。 夏桃搭上车后,警局门口就剩下她跟程怀恕两个人。 程怀恕一直等她跟夏桃把话说完,接着漫不经心地喊道:“到叔叔身边来。” 棠宁慢吞吞走到他身侧,始终低着眉眼。 凉飕飕的夜风吹起男人长裤的裤管,她视线里的那一双腿线条流畅,结实有力。 长腿一迈,他的气息更近了。 程怀恕凛冽的眼神掠过她的脸颊,低声问:“有没有受伤?” 棠宁抬眸去看他,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她乖乖答道:“没有。” 经过一场搏斗,男人的衬衫微皱,领扣、袖扣都松了几颗,多了几分混不吝的气质。 他不放心叮嘱说:“以后你的朋友要是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就算给我发消息了,你也不要一个人过去。” 今晚这种局面太危险也太不可控的,甚至比棠宁来之前所设想的还要糟糕。 也幸亏是程怀恕在这儿,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棠宁长呼一口气说知道了。 又听见程怀恕继续道:“万一我没收到你的消息呢?这种可能性确实客观存在。” 执行任务期间,没收手机是常有的事。 对他们而言,训练吃苦惯了,有没有手机都是一回事。在部分地区没信号,也是为了完成保密行动的工作。 程怀恕之前的很多战友都只用手机打电话和发短信,听起来有点儿跟现在的社会脱轨,但事实确实如此 程怀恕说完这番话,棠宁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在潜意识里确实很依赖程怀恕。 人在最危险境地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嗯,以后不会这样了。”棠宁喃喃着说。 程怀恕喉头轻滚,溢出一声轻笑:“不过......叔叔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姑娘保护。” 体验很新奇,但他永远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毕竟这等同于将自己跟棠宁都置于命悬一线的境地。 棠宁仔细回想了下,确实会后怕,却不后悔自己冲到程怀恕面前的选择。 她不能永远都长不大,不能永远都让程怀恕保护她。 程怀恕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转过身去取车的时候,棠宁看见他衬衣后面划开了一道口子,猩红的血液侵染了一小部分衬衣的布料。 她惊讶地说:“小叔叔,你的背后......” 棠宁想,应该是跟包厢里的男人打斗时被刀划伤的伤口。 从那会儿到现在,程怀恕一直在陪伴、安抚她,这道不大不小的口子,他一句话都没提及过,仿佛这伤没伤在自己身上一样。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焦急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程怀恕轻描淡写道:“这么点小伤,不碍事,我回去包扎一下就行了。” 入伍这么多年,他身上的伤疤不在少数,甚至每一样都能说出点故事。 像今晚这种划伤,对参加过国际特种兵训练的程怀恕来说,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棠宁忍不住提醒,囫囵道:“可是一个人的话......背后的伤没法儿包扎。” “那你帮叔叔包扎,嗯?”他勾着尾音,却丝毫不显轻浮浪荡。 她耳根子一热,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话就是一个陈述句,说明客观事实而已。 不知怎么,在程怀恕那儿,她直接引火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