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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找我?” “老奴、老奴是想斗胆问问三少爷,老爷的伤……”鲍聪说着拭拭虚汗,浑浊的眼里蕴藏着恐惧,大约是他懦弱惯了。 霍沉不语,黑津津的眸子静静睇视着他,良晌肯定道:“鲍管事想说的并非这个。” 鲍聪低了低头,挣扎道:“老爷养伤这些日子极为暴躁,扬言好了后要杀了您,老奴担心……” “多谢鲍管事提醒,但你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鲍聪眼底多出分恐惧,双拳紧握,再抬头时声音微微发颤,却又压得极低:“是二少爷!他昨夜喝醉酒,老奴亲耳听他承认,还说会亲手杀了老爷!” 短暂的静默后,霍沉垂下眼睑:“想必鲍管事知会错人了,此事不必说给我,说给父亲,他自有主意。” 鲍聪面上多出种私心被戳破的难堪,默尔起身:“老奴愚昧。” 就要告辞,却在瞥见霍沉腰际的佩玉后顿了顿身形:“这玉……” 霍沉眼底蓦地泛开涟漪,问他:“你见过?” 这玉本是母亲留给他的,一对儿,可他被舅舅接去鹿灵后便只剩一枚,如此来,极有可能是落在霍家。 可他临行前特地查检过行李,两块都在。 “该是见过。”鲍聪又看上眼,嘀咕句甚么,向他下保证,“老奴定是见过的,只久久想不起哪里见过。” 霍沉眸光黯了黯,沉声道:“倘或想起,务必寻我。” “是。”鲍聪在原地愣了会子,最终还是叹息声走开。 “等等。”霍沉又叫停他,在鲍聪惊喜的目光下说去其他话,“替大哥寻个大夫瞧瞧罢。” 鲍聪想了想,问:“您是说,大少爷的鬼疰之症?” 霍沉微感错愕,没想到他们是知道的,只听鲍聪又短叹声:“这病症已有好些年了,老奴大夫、方士都曾请过,并未好转。” 闻言,霍沉适才被玉佩激高的兴致复又沉寂,鲍聪离去后,仍坐在明窗下发怔…… *** “好生厉害!改日你做好了,务必带我们瞧瞧。”外面传来阿显的声音,云飞跟着他唱和两声。 霍沉始才回神,抬眼瞧向门边,便见空荡荡的店里进来个少女,身后还跟着三条小尾巴——云飞、阿显和闻慎。 “三哥?”小尾巴云飞先瞧见他,握着根钓竿问,“你不是该在云水斋么?” “没甚么事,过来瞧瞧。”霍沉冷静答他,眼不经意瞥去一旁,端端对上双亮煌煌的眼。 嗯? 有人莫名心跳失控,坐在角落动也不动。 令约没等到他问话,些许失落,眼皮耷了耷才走近他,而后又放亮眼死死盯着他。 她今日实在奇怪,霍沉这么想着,总算出了声:“贺姑娘有话要问?” 被问的人克制着点点头,缓慢道:“昨儿夜里我想出个名字,就叫九霞斋,你觉得如何?” 何等郑重其事,却只是说这么句,霍沉生出种噎食的无力感,噎过了又觉好笑,答她:“甚好,这事全凭你做主。” 后半句话听着亲昵,本让人多心,奈何令约只听甚好二字,欢喜回身时发觉三个少年都定睛望着这端,瞢然问:“瞧甚么?” 三人一愣,云飞噢了声:“没甚么没甚么……只该巡逻的都巡逻了,可是该回去钓鱼了?” 这日阿显得假,两个小少年跟着兄长姐姐来城中一是帮着辗转各铺巡视巡视,二便是想拖亲拽友到竹坞里钓鱼去。 显然,闻慎便是那个友。 至于亲么…… 长街上,为避闲言碎语特意抓来云飞走在后头的霍沉问道:“你二哥呢?” “起得晚了,在罗婆婆那儿吃馄饨。” “……” “是了。”云飞想起一事,抬眼看看前面走着的少女,又仰头看向身旁的人,“当时闻大哥也在那儿,他说,今日好容易不用办案,也想跟我们去顽会子。” 霍沉:“……”可他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霍老板硬了(拳头硬了 下回预告:小学生春游,小学鸡开窍! 我今天下午一直在著名B姓视频平台看民国天后清纯佳人白玫瑰的演唱会,太感人了,《船》《离别的车站》《烟雨濛濛》都都都太好听啦,然后就很想穿书(穿电视剧),做一瓶的歌迷(好淳朴的梦想(稍微不淳朴点就是,想穿成民国千金大小姐,和白玫瑰做朋友hhhhhhhhhh 然后我的新笔终于到了,我又可以快乐写字快乐画画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琚年 1瓶。 第34章 湖畔春 仓庚喈鸣, 绿茵茵的竹海伴风摇曳,满耳沙啦啦声响。 一群少年人缘溪而行,各自拿着根钓竿,或刨刨岸边野草, 或逗逗溪底游鱼, 不时顽笑几句。 令约慢掂掂跟在最后, 悠悠忽忽地想着事儿:几时起她也变得贪玩儿了?受邀去钓鱼时竟没半点回绝的意思。 试想她生在竹坞, 却从未钓过鱼, 多无趣。 “嘶——” 思量间, 她霍的吸口凉气, 眼睁睁见一块石子从脚下飞了出去, 继而险险擦过霍沉衣裾, 结结实实撞到闻恪腿上。 令约:“……” 抬头看去, 两人都已停下步子,满脸无辜回觑她。 “咳, ”她心虚指了指闻恪脚边的石子,“无意冒犯, 方才没留心脚下, 踢飞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