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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姐姐提醒,是我说的不合适,男人么,年纪不重要,成熟些更显内敛优雅,”唐晚兰镇定从容,说的跟真的似的,“先生也曾对我说过,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谨言慎行,在亲密的人面前也不要失了分寸,是我又忘记了。” 她哪里知道免言先生是什么人,真要知道,今天哪用这么费劲?她也并不觉得免言先生急急悬赏找五头魁是为了襄阳王,合作的书铺东家罢了,得罪了再换一家就是,他现在名声如日中天,根本不用怕襄阳王报复,会求药,定是自己遇到了难处,自己需要自己需要。 刚才编的这些瞎话,哄哄章含就算了,只要能哄住,只要能把五头魁骗到手,就是成功,管以后翻不翻车!章含就算知道了,还能把她怎么样?她可是平王妃!要不是东西在别人手里,藏的太严实,明抢不得,她都能直接上手! 唐晚兰说着话,低眉愁目,浅浅感叹:“免言先生帮我良多,今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我实在不愿他受苦,恨不得早些解了他的难处才好。” 这话幽幽长长,听的章含颇有所感,直接就催促长随:“快去看看,到底好了没!”他也很关心免言先生身体的! 这一唱一和,戏搭的实在好,只可惜了有些人,被人耍的团团转却不自知。 唐晚宁感觉有些微妙,唐晚兰就不怕她拆穿?还是唐晚兰以为她那么蠢,什么都看不出猜不透,只因说一句似是而非的,见过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免言先生’,她就会有所顾忌,不敢随便说话? 那还真是可惜了,编别的瞎话她或许真的有所顾忌,还会猜一猜查一查是否真实,编‘免言先生’的话,她可太有发言权了。 唐晚宁面带微笑,也没直接发火摊牌,而是转向章含:“大人喜欢《今日新说》?” 章含颌首:“很喜欢,每次都买。” 唐晚宁:“为何这般喜欢?” “您这么问,我倒不知道怎么答了,也说不上为什么,免言先生辞藻并不十分华丽,也不是说书先生的大白话,娓娓道来间,很有自己的风格,烹一道菜的小事,也能讲得幽默诙谐,引人入胜,这个幽默包含了自嘲,调侃,对世事的理解,并非故意讲滥俗笑话引人发笑,是真的会让人唇角上扬,会回味的那种。” 章含谈起偶像笑容就不断,想起之前拍案叫绝的段落,声音更加温和:“先生的文字并不佶屈聱牙,所有人都能看得懂,有人抨击先生没读过几本书,不会写,但我觉得,先生不是不会,是不在意,他很通透,将世间万事融于一体,并且乐于跟人分享,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 唐晚宁:“是不是有一种烟火气?” “对对,就是烟火气!先生是个很懂生活的人!”章含拍掌叫绝,烟火气三个字太贴切了了! 唐晚宁又道:“我之前见过大人画作,其中有些临摹之处……大人似乎很喜欢无山先生?” 这又是一位偶像,章含大叹:“无山先生谁不喜欢?那可是高山仰止的存在!那些日子听闻无山先生竟是襄阳王本人,在下深感佩服,可惜至今没有机会见一面。” 唐晚宁:“那大人肯定见过免言在《今日新说》里对无山画作的点评了,此人并不算内行。” 章含立刻维护偶像:“也不能要求别人做什么都内行,免言先生已经足够优秀,琴棋书画古董笔砚等都有涉猎,画作之美,于不同的人是不同的,画者画画也没有拒绝贩夫走卒欣赏,只要真心喜欢,知道为什么喜欢,就已足够,免言先生也并没有夸夸其谈说自己很懂,角度总是另辟蹊径,言辞纯真质朴,倒也有趣。” “有趣,纯真,质朴,烟火气,”唐晚宁声音微长,“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免言是个生活气息十足的人,哪来的一把年纪,仙风道骨,世外高人?” 章含立刻卡了壳,眼神迷茫起来:“是啊……” 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个人衣装可以多变,本性却与表象有很多关联,这两个好像的确有点不大贴,真的是一个人? 唐晚兰见事不好,立刻斥声唐晚宁:“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眼神过于凌厉,气势过于强横,看的章含一愣,这表情……一点都不像和姐姐关系很好啊,生气了?为何生气? 唐晚宁收了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她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如果条件可以满足,她恨不得每天窝在家里吃喝玩乐享受,没有条件,就去制造条件,写东西是她可以控制的,马甲捂不住,后续麻烦可就控制不了了。 可如果有朝一日,赵琮需要她这样帮忙,那她义无反顾。马甲掀了就掀了,之后事多就事多,但那又怎样,方法总比困难多,此时此刻,她就是希望赵琮不要有事,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一关! 唐晚兰话说的好听,谁知道她在瞎编些什么东西,拿到五头魁会给谁! 姐妹二人视线相撞,空气噼里啪啦,似乎能撞出火花。 章含愣了愣,脸色十分精彩,难道——难道他眼瞎心盲,被人当了刀使? 难道免言先生另有其人,就是这位…… 第49章 你竟真信了她 面前这一幕让章含无比震惊, 寒风卷雪,红梅瑟瑟,他站在自家园子的暖阁里, 有种说不出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