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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感觉仿若父辈,又仿若兄长。

    她红着脸,别过眼,像是刻意躲避什么一般不去看前面的少年虫师。

    灶门炭治郎察觉不到女孩子的心思,他只是道:“已经快了。”

    光脉旁边的虫多如繁星,可是没有一个纠缠上面前单薄的两人。

    “这里的虫品种好多。”

    “是的,很多特殊品种的虫在这里也存在。光酒会吸引虫。”

    “那虫师是吸引光脉的存在吗?”

    灶门炭治郎突然停下。

    蜘蛛妈妈没停稳,直接撞上他背着的柜子。那柜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又厚又沉,猛地一下撞上去她感觉自己额角都差点蹭破一层皮。

    灶门炭治郎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后开始解答她的问题:“虫师是跟随着虫的存在。众多虫的汇聚会引来事件,而虫师就是负责解决这些事件的。”

    “可是你一直说,你在等光脉。”

    “……那是因为我饮下了光脉里的酒。那是没经过任何加工、等待的光酒。也请您记住,若非集万千宠爱于一人之身,请不要随意给人喂下光酒。”

    “?”

    灶门炭治郎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该现在跟您说这些的,但是您必须得知道。”

    蜘蛛妈妈似懂非懂,她刚开口想问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灶门炭治郎打断她,他指着如黑色丝绸一般的夜空,说:“到了。”

    蜘蛛妈妈恍然抬头。

    眼前是一栋温馨明亮的屋子。

    累就在这屋子里。

    她下意识抓住灶门炭治郎的衣角,向对方求助:“那怎样才能找到他?”

    “这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这要靠您。”灶门炭治郎如此回应她,“您是他的家人呀。即使是被强加的家人,但是你已经将他当做家人了,不是吗?”

    所以,跟着你的直觉走。

    你的直觉会指引你家人的方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井中星就结束啦~

    第12章

    “我做不到……”

    “是您的眼睛蒙蔽了您。”少年虫师轻柔地将一块黑布拢住她的眼睛,与她说,“现在,为家人指路吧。”

    。

    穿过旋转的回廊,走过扭曲的房间。

    “到了吗?”敏锐地察觉到脚步声的消失,蜘蛛妈妈的耳朵微动。她等了数十秒,总是及时回应的灶门炭治郎却没有对她说话,于是她摘下黑布,向四周环顾——

    身后是几乎没有穷尽的走廊,而围绕着左右两边的只有墙,只是墙。

    这是一条单行道,而道路只有前方。这样的路还需要指路吗?可到来的两人却都知道:来到这条道路上却是极为不易的,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七拐八拐走了多少条弯路。

    灶门炭治郎看着前方默默叹息,他的声音像风,那种伴随着细雨的微风,他说:“这是无尽回廊的尽头。”

    “我不懂……”

    “您还记得我是怎样描述井中星的吗?”

    “记得。”蜘蛛妈妈点了点头。

    被井中星困住的人会跌落在重叠的时空中。这个时空里除了他和他最熟悉的景色以外空无一人,别无他物。

    “所以,井中星里呈现的景色其实是一个人内心的样貌。”

    灶门炭治郎点到即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与他相处了些时日的蜘蛛妈妈已经懂了他的未尽之言了。

    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子里,在长廊周遭排列着书房,玩具房,寝房,厅堂。

    但是长廊贯穿之后,在迷宫般的空间之中竟然还存在着尽头。

    家是有尽头的吗?

    是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蜘蛛妈妈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对啊,家是没有尽头的。哪怕她成为鬼的时候只有五六岁,她依稀之间还留存着一些关于自己家庭的回忆。

    记忆中的家总是暖洋洋的,是带着令人安心气息的避风港湾。人与人之间的空间隔着薄薄的墙壁,互相触碰就可以安心地贴近彼此。

    这样的地方是有尽头的吗?

    他们俩都沉默地在门口呆立了片刻。

    那又是什么样的人会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家是存在尽头的呢?

    蜘蛛妈妈感觉到了些许的荒谬。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可是,这是累啊。”

    是自己组建起一个家庭,为所有人准备好扮演的角色,永远不动声色地以高压迫人的累啊。

    灶门炭治郎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推开了门。

    这个屋子灯火通明,那是即使沉眠的黑夜都无法掩盖的光芒。而这里则与屋子里那种明亮清朗的气息完全不同——只因为它是全然的黑,这也是整个屋子里唯一一个漆黑的边角,在这里竟连细微的萤火都没有。

    灶门炭治郎的喉咙已经很哑了,可这里的场景让他本就隐隐作痛的咽喉更加不舒服,他看着房中站着的男孩,宛如叹息一般低低地道:“累。”

    累安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手中的烛台早就熄灭,蜡油滴落在地上已经凝固,而他就以一个沉默者的姿态站在那里。

    “该回去了,累。”灶门炭治郎道。

    累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里流露那点点晶莹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沉眠的房间如此闪耀?

    他干涩地说:“——我要和我的家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