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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有风险吗?”

    “万事都有风险。只是大小几率而已。”

    蜘蛛姐姐沉默了。她的视野缓缓转向弟弟。

    蜘蛛弟弟怪笑了一下,他歪了歪头,怪声怪气地说:“姐姐总是要保护弟弟的~而哥哥,也是用来保护弟弟的~”

    蜘蛛姐姐的脸色变得铁青,两只鬼都不再说话。

    灶门炭治郎如同一个观测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戏剧。过了片刻,他道:“我该去采要用的草药了。”

    他走到了山的东侧。

    蜘蛛妈妈那里。

    蜘蛛妈妈蹲在树边,拿着根树枝在刨土。

    灶门炭治郎问她:“您在做什么?”

    蜘蛛妈妈说:“在埋葬。”

    灶门炭治郎没再问了,而是和她一起刨土。

    他带了刨土的工具,不过只有一个,所以让给了小姑娘用,自己则是接过树枝,和她一起动作。

    小姑娘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偷瞄一次,再偷瞄一次。在不知道偷瞄多少次之后,炭治郎回头看她:“怎么了?”

    小姑娘左顾右盼,假装无事发声。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小声,缓慢地问:“累他……真的掉进了井里吗?”

    “不是掉进井里,是被井星吸引了哦。”

    “井星?……它是那种有危害的虫吗,就是那种,那种会啊呜一口吃掉别人的?”

    “是哦。”

    “……那,你之前说,只有呼唤才能把他叫回来是吗?”

    “是的。”

    “我能……试一试吗?”

    “好孩子。”灶门炭治郎用轻轻地用手揉了一下小姑娘的头发,他毫不吝啬地夸赞,甚至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您真是个好孩子!”

    只有您说了这句话。

    只有受尽折磨,被这群过家家折腾得麻木的您,说出了这句话。

    小姑娘的脸一下红了,显然是一副很少被人夸赞的样子。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如果……如果我也能帮上忙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灶门炭治郎将手中的土擦净,他温柔地捧起女孩的脸,说:“如果您能一直保持着这种心态——”

    小姑娘冒着蒸腾的热气戳了半天土堆。

    半晌,她又小声说:“那个,您能不能不要称呼我叫您呀。我想,我想与你亲近一点。我们都用你互相称呼好不好?”

    灶门炭治郎对她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他没有出声。

    然后就是每天的尝试。

    摘药,配药,点烟,燃起雾气。

    “能进入井星吗?”小姑娘的眉毛皱起来,“还是进不去吗?”

    少年虫师凝重地点了点头,他说:“大概是光脉在这里贯穿过去的时日太久了,这里产生了些未知的变化。有一些过去的经验看来是用不上了。我只能重新配置草药。”

    “但是,感觉已经很近了。没关系的,再这样下去的话,没几天我们就能带他出来了。”

    “嗯,嗯!”

    晨雾蒸腾。

    灶门炭治郎的眼睛一亮。

    “成功了!”小姑娘欢呼,“终于,终于成功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我先进去。”灶门炭治郎拦住她,他道,“我比你更有经验,让我去探探路吧。”

    他的声音早就在一次次雾气升腾中磨砺得沙哑,但仍然不改清隽本质。

    小姑娘朝他眉眼弯弯地笑:“好。”

    那笑容莫名地带着些年长者的温柔。

    美好至极。

    第11章

    “成功了吗!你见到累了吗!”小姑娘紧张地舞动衣袖,挥散去空中的烟尘,伴随着不住地咳嗽声,灶门炭治郎从云雾中走来。

    他微微笑道:“成功了。”

    “太好了!累他怎么样了?”

    “井星已经把他的记忆吃的差不多了。如果我们再晚一段时日可能他就会被吃掉吧。”灶门炭治郎掸去衣服上的烟尘,“但是,我一个人可拉不回他哦。”

    两人大眼对小眼。

    “您之前说过您会去呼唤他不是吗?”灶门炭治郎宠溺地拍拍她的头,“今晚我们就进去。我现在去采集些药——我的药都快用完了。”

    “那?”

    “今夜子时,井中会面。”

    默契应答结束。一人一鬼笑着击掌。

    小姑娘没有担心累回来之后的表现,灶门炭治郎没有担忧累回来中将出现的问题。

    即使相识才寥寥一月,他们已经对彼此充满自信。

    。

    子时将至。焚药点烟。

    站在井前撒下调制数日草药焚烧后的粉末,合上第二重眼睑,等待。

    在地底之下充裕流淌的光脉隔绝了人与虫的世界,故而想要到达另一面,就必须途径这条道路。

    灶门炭治郎拉着蜘蛛妈妈的手,他说:“不要看其他地方,您只要跟着我走。”

    跟着少年虫师的足迹走。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踏着光与暗的交界线,在无边大海之中寻觅小小废井的踪迹。

    若有虫师在这里,定会惊叹一声:如此惊艳的天赋!

    与自然的感知能力竟已经到达巅峰,这样的存在,这样的存在——!不愧是‘行走的山主’,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够解决。

    蜘蛛妈妈问他:“要走多久呢?”

    这路途太慢太长,却又太短太急。她的心弦都被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