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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 “那就好。” 李恕解下没来得及卸下的佩刀,季恒见了,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连看也不敢看。 刀未出鞘,李恕只用刀鞘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他对韩悯道:“这个混账东西,我先带走了,省得脏了你的眼。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过几日我让他给你磕头道歉。” “好,小叔叔也不要气坏了身体。” “我知道。” 简单地说了两句,李恕便提起季恒的衣领要走。 韩悯道:“那我过几日上门,到时再谈宅子的事情?” 李恕却道:“不用,我也是受人所托,保管契约,偶尔照管一下宅院罢了。等会儿他来和你谈价钱。” 韩悯有些疑惑,可是没等他问,李恕就离开了。 李恕拽着季恒走出房间,将两张契约交给傅询:“主子。” 傅询极冷地瞥了一眼季恒,问道:“你方才要谁伺候你?” 饶是季恒再蠢钝,方才听见李恕喊他主子,也反应过来了。 他浑身一哆嗦,这回懂得躲到李恕身后去了。 李恕有些无奈,可是又怕傅询罚季恒罚得狠,只好再用刀背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做给傅询看。 傅询也不太喜欢管别人家的家事,不等他请罪,就别过头去,走进房间。 房里葛先生正小声问韩悯:“是谁啊?你也认识吗?就是买个宅子,怎么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以后再……” 韩悯一抬眼,正巧看见站在门前的傅询。 他差点咬了舌头:“陛……你怎么在这里?” 葛先生却仿佛有些惊喜:“哟,见过的,在桐州。你是头一个来桐州看韩悯的朋友,韩悯带你出来,我们在街上遇见过。” 傅询颔首:“有劳先生照顾他。” 葛先生笑道:“不客气,不客气,既然是你买了他家宅子,那还是你们谈吧。” 傅询侧过身:“先生慢走。” 临走前,葛先生拍拍韩悯的肩:“这下不用我帮忙还价了。” 韩悯道:“今日还是多谢你,我下回请你吃饭。” “好。” 葛先生走后,韩悯看向傅询:“你怎么来了?” 外边适时传来乐声和调笑声,韩悯挠挠头:“要不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傅询上前,把地上的茶壶碎片踢开,让他过来。 韩悯提着衣摆,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瓷片。 天香楼的灯火有些朦胧,傅询看见他的脸抹匀的女子香粉,道:“你在这里玩得很好?” 韩悯不明就里,走到他面前:“没有啊。” 傅询捏着他的下巴,使劲把香粉擦去,韩悯疼得喊了一声:“轻点儿。” “这粉还没你白,你抹它做什么?” “不是我抹的,不小心蹭上去的。” 傅询趁机拧了一把他的腮帮软肉,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就出去。 天香楼里,什么场面都有过,方才闹起来时,里边人也不觉得奇怪。看着李恕把季恒拿走、傅询与韩悯也要离开,就派了小厮就来整理房间。 韩悯停下脚步,翻出碎银子塞给小厮:“赔你们的茶壶钱。” 说完这话,他就快步走出房间,想要跟上傅询。 但楼里的姑娘们也懂得看人,傅询身形高大,不怒自威,不敢上前招惹他。韩悯文弱,看起来就温温和和的,很好说话。 此时傅询走在前边,与韩悯之间拉开一段距离,也没人当他们是在一块儿的。 于是韩悯才出房间,红粉绛纱就被围住了。 他只觉得像花妖施法似的,一阵一阵的香粉往他面前飘。 “公子要走啦?这才什么时候就急着走?”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小女不才,闲时填了两首曲子,不如去我房里坐坐吧?” “小女子会弹琴……” 韩悯双手抱在身前,早知道不让葛先生先走了,现在他自己走不了了。 “我不是……” 他插不上话,更不敢动手,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大喊一声:“傅询!” 前边的傅询知道他没跟上来,就等他喊自己。 他转回头,看见韩悯被一群人堵在墙边,走不动半步。天香楼的灯火照着,仿佛还有些眼泪汪汪的,怪可怜的。 韩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身边的侍卫正要喝散她们,傅询却亲自上前。 原先围着韩悯的姑娘们,这才知道他二人是一起的,不敢招惹看起来冷冰冰的傅询,也都退开了。 他牵着韩悯的手,把他从包围里拉出来。 韩悯被吵得有点阴影,跟在傅询身侧,另一只手也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跟着他快步向前,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傅询带着他下了楼,临走时,低声问韩悯:“这里好玩吗?” 韩悯一激灵,使劲摇头:“不好玩,不好玩,我再也不来了。” 他推了推傅询的手,小声催促:“快走吧。” 马车就等在外边,傅询把他往前推了推,让他先上去。 终于能走了,韩悯提着衣摆,踩上脚凳,才掀开马车帘子,要爬上去,不经意间,却看见天香楼对面的松竹馆。 松竹馆比天香楼风雅一些,没有姑娘在外边揽客,里边还传来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