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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绑着绳子,绳子缠绕着脖颈,双手被反捆在椅子后,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起身,更无法逃脱。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钟苒。 电光火石间,谢涯记起半夜里他好像醒过一次,隐隐听见隔壁传来晃动椅子的声音,一股刺骨的寒意爬上背脊。 那不是钟苒和丁盛文在亲热,而是钟苒在挣扎时弄出的动静,如果他昨晚没有误会,而是察觉到不对劲起来看一眼,有没有可能就不会发生在这种事? “学……学长……丁哥不见了……”俞剑英颤颤巍巍的提醒道。 谢涯猛地回神,屋子里除了钟苒,的确没有丁盛文的身影,也就是说地上的血迹是丁盛文的。 孟阳雨看见钟苒的死状差点没吓晕过去,谢涯弯腰从钟苒的衣服堆里捡起一部手机,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瞿芮的手机。 按亮屏幕,瞿芮的手机竟然没有密码,为什么?他不像是不设密码锁的人,而且瞿芮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钟苒这里? 很快他就从手机里找到了答案,那是一份体检报告,收到的时间在前天下午五点,也就是他们等船来的时候,断绝与岛外联络之前。 浏览完这份体检报告,谢涯终于明白瞿芮在得知当天不能离开后,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行为又那么反常。 而杀死瞿芮的凶手,应该就是钟苒。 …… 昨天夜里的暴雨将外面一切痕迹都冲刷干净,血迹消失在别墅门口,谢涯回厨房拿了一把刀,孟阳雨见状,双手哆嗦着也去拿刀。 “刀放下,你用这个。” 孟阳雨猝不及防接住谢涯抛过来的东西,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根擀面杖。 “啊?” “你用这个防身就行,刀你不趁手,容易被人夺走,反倒是会让你陷入危险。”谢涯解释道。 听到这话,孟阳雨接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可干不过杀人狂魔。” 其他人虽然不情愿,但又不想留在屋子里,不得不各自拿上防身武器出去找丁盛文。 虽然草地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但地面上还是残留有人被拖行的痕迹,他们顺着痕迹走进别墅背后的树林里,谢涯一路在树上用刀留下痕迹,避免回去找不到路。 “你很熟练。”俞博飞眼神晦暗不明地凝视着他。 谢涯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下死两个人,剩下俞家四口和他与孟阳雨两个外人,显然凶手不是他就是孟阳雨,说不定他们俩还是同伙。 俞博飞怀疑他们俩,谢涯何尝不也怀疑他们四个姓俞的。 “我是本地人,小时候没少跑去灵渠山里玩,做标记是常识。”谢涯平淡地解释,也不管俞博飞到底信不信。 俞博飞大概信了一点,不过凝视着谢涯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警惕。 进入树林后,拖行的痕迹便消失了,树林广袤,又神秘莫测,不知道里面是否藏着猛兽,他们不敢走得太深入,只在外围打转。 孟阳雨累得直喘气,单手扶着一棵大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热啊,鬼影子都没一个,丁盛文真的在这里面吗?” 太阳已经升起来,烈日当空,照射在身上每个人都热得汗水直流。 俞静蕾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可她又不敢独自回去。 俞剑英搀扶着她,让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还不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面。 一滴水忽然砸落在孟阳雨的脸上,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疑惑,“下雨了?” 这么热怎么会下雨?他下意识抬头往天上看去,对上一双爆凸的眼珠,正惊恐狰狞地瞪着他。 “啊啊啊!!!”孟阳雨差点被吓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前挪动,眼泪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断往外冒。 众人闻声下意识抬头,紧接着树林里接二连三响起尖叫声。 丁盛文大张着嘴,和钟苒一样,嘴里没了舌头,口腔内一片血肉模糊,他被倒吊在树上,全身的血液已经放干,宛如一具干尸。 等众人缓过劲儿来,谢涯带头打算将他从树上放下来,可谢涯刚爬到树上,准备解开绳子,丁盛文的尸体就突然拦腰截断,上半身直直往下坠落,正好掉到俞静蕾面前,凸起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在问她,你怎么没来陪我? 尖叫卡在嗓子眼儿里,极度的恐惧让俞静蕾大脑一阵缺氧,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幸好被站在她旁边的裴晓蓉抱住。 孟阳雨几乎是哭着帮丁盛文收拾,他太害怕了,处理过不少小动物的尸体,可人类的尸体还是头一次,而且死状还这么恐怖,但让他任由丁盛文的尸体吊在这儿他也不忍心。 好歹是校友,虽然暂时无法让丁盛文入土为安,可任由他曝尸荒野,孟阳雨也做不到。 俞剑英帮忙将丁盛文搬进屋后,冲进卫生间吐了半个多小时,小脸煞白。 跨进屋内,谢涯下意识去看墙壁上的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汗湿的背脊抵在门板上,呼吸困难。 画少了两幅,是谁取下的画?因为俞静蕾晕倒,俞博飞背着俞静蕾和裴晓蓉一起先回来,是俞博飞还是裴晓蓉,又或者是未知的某个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俞静蕾已经醒了一会儿,坐在客厅里喝着糖水,看见谢涯的脸色剧变,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