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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冲他一笑,咧着一口血水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干裂的嘴唇无声动了动。 和四居然看懂了他说得话:“美人儿~” 卧槽!和四懵逼了,他是吗??? 第7章 钱难借呀 和四活了一十八载,第一次被人调戏,不是很习惯,没有及时给出反应。等他做完一系列“卧槽,说好的锦衣卫都是钢管直的直男呢”“哼,老子当然知道自己很美啦”“不对,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勃然大怒,而不是有点小开心啊……”心理活动之后,被打得半死的那个小缇骑已经被拖走了。 作为东厂提督的和四这时候再计较显然是不合适的,何况人还是他开口讨人情饶下来的,他心情复杂地按住澎湃激昂的心情,决定回头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让手下的四大护法把这个觊觎他美色的王八蛋套麻袋,好好教他做一下人。 “厂公,厂公?”岳钟的连声呼唤响在他耳边,他本就摸不清这位东厂提督突然造访的原因,但眼下见他不问缘由为那几人开了口,心下更是迷惑,亦有几分不快。锦衣卫现下虽是式微,蛰伏于东厂之下,但终究也是个挂着官牌的独立卫所,这位东厂提督好大的威风,一来就插手了他们的“家务事”,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岳钟情不自禁越想越多,心里头忿忿又扼腕,说到底还是缺了一个强势精干的指挥使啊! 和四自然不明白这位副指挥使突然就灵光起来的脑回路,他被喊回了神,咳了一声,收起满肚子腹诽,云淡风轻得和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笑道:“走吧,岳大人,我们进屋详谈。” 岳钟看他皎皎面容上那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一咯噔,果然还是有大招等着来发难了! 锦衣卫官署其实是一南一北一分为二的,远在偏都的副署主要管理人员档案和军匠,而位于燕京的正署则是负责刑狱和拱卫天子。既然被称作亲军,人数自然比东厂要多的多,也自然不可能全放在皇城之中,皇城里的不过是挂着个官牌的衙门,里头多是轮值的堂官和文职,大部分人马安置在皇城周边。 故而官署不大,不过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入了待客的春秋堂,待人上了茶水,和四怡然坐在高座之上,摆手示意随扈人等退下。 岳钟瞅着这架势,心里头越发凝重,一面忐忑一面也让自己的人退下。 任他如何来者不善,这里终究是锦衣卫的地盘,他东厂提督难道还能在这公然杀人放火不成! 和四姿态端雅地撇了撇碧青色的茶汤,天光穿堂而入,将他的侧颜映照得白皙透亮,正是肤色如雪,绯衣如霞。 “岳大人,”和四慢慢挑着茶沫,并未轻呷,“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 岳钟紧张地一握拳,那你就别说! “但我还是要说。” “……” 和四浑然不知一句话把岳钟堵得差点心梗,“这里到底是皇城,陛下和各位娘娘们近在咫尺,大行皇帝走了又不久,这打打杀杀的血腥事还是少来些好,以免惊扰了贵人们,您说是不是?” 岳钟心说狗太监果然是狗太监,这点鞭刑在你们东厂连下饭小菜都算不上,现在居然摆出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来指责他们打打杀杀??? 呵,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岳钟心里头不屑又咬牙,嘴上干巴巴地说道:“厂公提点得极是,以后必不再犯了。” 和四浑然不知道自己才当上太监头子几天,就已经得到了一个即将跟随他一辈子的光荣称号,他只觉着开场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得直切主题了。他清清了嗓子:“这个岳大人……” 岳钟神思一凛,瞬间提高警惕。 和四厚着脸皮说:“最近东厂手头有点紧,转不过来,不知锦衣卫的弟兄可……” 岳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斩钉截铁道:“没钱!” 好啊,你们东厂欺人太甚!敲竹杠居然敲到他们这里来了!岳钟气得心肝直抖,一双铁拳握得青筋凸起。 和四:“……” 和四和情绪激动的岳钟对视半晌:“不是,兄弟,我们有借有还嘛,借的不多……” “没钱!”岳钟恨得牙咬得死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厂公尽管拿去!” 岳钟心道,就算锦衣卫没有指挥使撑场子,也不能任由东厂这么践踏上门,欺辱了去!他今天拼了一条命,也不能让东厂的手伸到他们头上,有一就有二,这种事绝不能在他这开先河! 和四:“……” 和四被岳钟的铮铮铁骨惊呆了,借钱而已嘛,兄弟你冷静点好不好?我要你一条命作甚啊,让你天天给我表演胸口碎大石,铁掌劈西瓜吗?你们直男我真的好不懂啊…… 因为岳钟的寸步不让,这场东厂和锦衣卫有史以来可能发生的第一次金钱关系,无疾而终。 两人不欢而散。 和四在回去的路上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怎么办,借钱的事儿没办成,回去那本破书会不会直接让他心痛而亡? 和四想到尚欠了户部的叁拾万两白银,算了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胎当狗都不到东厂当太监! 赵精忠神出鬼没地闪现到步辇旁边,看看左右皆是自己人,压低声音道:“督主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