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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她被这随性的演技弄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就喊了声:“咔!” 众人不明所以,褚青却一捂脸,卧槽,我情绪本来好好的,你又跳戏!他实在忍不住了,决定跟对方聊聊这个事,便道:“飞哥,咱打个商量行不行?” “你说。” “您别动不动就喊成吗?您自己没觉着特别扭吗?” “……” 俞飞鸿眨了眨眼睛,秒懂他的意思,挥手叫众人散去,才抱歉道:“呃,这确实是我的问题,但你也知道,我的注意力……” “你是导演我明白,可还有这么多人呢!” 他指着不远处的剧组成员,劝道:“你就交给他们,大家都不是白给的!别的戏就算了,这可是重头戏,你再厉害也不能一心二用啊?就说你刚才的反应,哎哟,那叫个一汪水,古井无波啊!” “少贫嘴!” 飞鸿姐姐白了他一眼,却有些被说动。在拍摄上,她不允许旁人插手,在表演上,还是愿意听从意见的。 褚青见状,又加把劲儿道:“要不咱们先试一次,你什么也别管,就好好演戏。” “呃,那行,我们先试试。” 于是乎,她把权力下放给执行导演和摄影师,首次恢复到演员的完整状态。 “灯光OK!” “摄影OK!” “A!” 只见她低着头,右手捏针,小拇指像花一样翘着,纤细灵巧。绣了三四针后,她忽地转头,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映出一个白衣倜傥的身影。 那人似从云端来,走到近处,走到眼中,又直接坠到了心里。 “我找了些上好的绢子,让小兰她们做的。你不喜欢杜鹃凋谢,这花却能长久。” 褚青这次的台词又不一样,而俞飞鸿也有了反应,先顿了顿,轻轻放下绷子,再起身提壶,倒了一碗清茶。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心中一动,忽然握住了那只小手。 “……” 她略微一怔,慢,且沉沉的抽出手。 不知是那温热的掌心在自己的手背上划过,还是自己的手背在他的掌心中厮磨……就像翠柳绿树的长叶,悠悠荡荡地飘落在一池春水。 而那涟起的褶皱,似吓到了她的冷漠,急急地抹身回座,又一针一针的绣起花来。 褚青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小小地抿了口茶,却也没了言语。 他开始是正襟端坐,随后身子前倾,再后胳膊搭在桌子上,最后右手托着脑袋,斜斜的,痴缠的,肆无忌惮地望着…… 她就那样绣着花,他就那样着了魔,两人隔着桌子,桌子靠窗,窗上有白帘,左右撩分,随风飘漫。 窗外是轻碎的鸟鸣声,和风吹过长草的沙沙响。那阳光细细地穿过格子,暖得亮得,让人不忍打扰。 黎耀辉操控着摄影机,将镜头慢慢拉远,定格在这幅美好的图画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针,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的身上被一股淡淡的,安宁的气息包裹,恍若时光流淌,岁月静好。 而这一刻,她愿意追随他的安宁,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吧……” 第六百三十七章 野鬼 这天,寨子里劫来了一匹白马,阿明觉得阿九会喜欢,便带她出去兜了一圈。阿九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当晚,两人情浓了一夜。阿明心花怒放,以为打动了阿九,但第二天早上,对方仍是冷冰冰的样子。 他的情绪瞬间崩溃,有了一次非常强烈的爆发。 拍摄地还在那间小木屋里,只是布景略有改动:四角桌,两把椅子,白色的窗帘和字画,桌上是一套茶器,一盘瓜果,以及一柄小刀。 褚青先穿了件背心,又垫了棉布,然后才是血包和外面的长衫。那血包有巴掌大小,薄薄的一层,用胶带固定在胸口处。 俞飞鸿瞧了半天,觉得不太靠谱,便道:“咱们还是用假刀吧,万一刺到人怎么办?” “哎没事,假刀不快,不容易破。” 他系好领间的扣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前,笑道:“飞哥,你就瞄准这儿,出手要稳准狠,肯定没问题!” “……” 她张了张嘴,终究默许。其实不同意也没辙,那货演起戏来就跟疯了一样,有时候真挺吓人的。 飞鸿姐姐在美国呆过好久,也接触过一些本土演员,即便是客观比较,这位都能秒掉百分之八十。她是个懒人,放在演技上的心思并不多,特别是前几天的那场戏铺垫完美,便也乐得把自己交给对方,跟着他的情绪走,反倒更加自然。 待一切准备就绪,即刻开拍。 “A!” 只见俞飞鸿站在桌旁,褚青站在门口。话音方落,他几步就冲了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由于力道太大。她被转了半个圈,直视着那个男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褚青的声音不高,每个字、每个音阶都在往下压,就像只垂死的野兽在低低嘶吼。 “你就这么恨我?我做的一切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吗?” 他越压着,那种痛苦和挣扎就越凸显,全身的劲儿都收在心脏里,又从心脏怦怦的迸发出来:“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反应,你对我有反应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