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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 何清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还是有点堵。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这点情绪在处处都是离别的机场被无限放大了。S城机场有两个航站楼,距离不算近,但何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竟不知不觉从T1走到了T2。 何清低头看了看表,载着他思念的那架飞机已经跃入云海了。 除了托运的大行李箱,林维桢还带了一个能上飞机的小箱子。王承夏到的早一会儿,麻利地帮他放好了东西。 “人走啦?”王承夏问。 “走了,”林维桢笑道,“还能不走呢?” 王承夏是法语一班的,精读这种小班课不一起上,但大课教室还是常常见到。暑假林维桢和他一起办了不少手续,也慢慢熟络了。 王承夏显得很激动,人一激动话就多。林维桢静静地听,没听一会儿就跑了神。 他想何清了。 上个学期一直不在一块儿,一两个星期才吃一顿饭也没什么。但夏天这两个月过的太奢侈,睁眼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他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在一起洗,晾干有一模一样的洗衣液残留的香味。他的电脑放在他的书旁边,笔都混着用,数据线也常常分不清谁是谁的,林维桢用完就缠在一起,何清再拆开摆好。两个人总说石头剪刀布输的人扔西瓜皮,但最后不管输赢都是何清主动去收,林维桢抢都抢不过。 太有家的感觉了。 他们还一起探索了F大医学院周边的所有小巷子,有的门面房很旧了,年近古稀的老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扇扇子一边话家常,偶尔还看得到理发的手艺人,支一块牌子,用着最简单的工具干活儿,每根指头上都写着灵巧。老巷子也有年轻人开的新店,有一家咖啡店用的是自己磨的豆子,每天换一种做手冲,林维桢想喝,周末还起不来,何清叫早无果,索性自己散步过去买两杯,打包给他带回家。 实验室的同门说何清状态好,公司新认识的朋友也夸林维桢状态好。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周遭也会出现奇妙的化学反应,爱情能改变生活从不是一句空话。 林维桢看出来何清刚才不开心,老话说“莫对离人放悲声”,他也不敢把情绪表露的太明显,能多笑一下就笑一下,能多看一眼就看一眼。这会儿何清走了,不舍像藤蔓一样往心脏上勒,勒的疼。 “……我妈还给我带了榨菜,我说这带榨菜干什么,又不是中超买不到,”王承夏说到吃的,往林维桢那边看了一眼,才发现他神色不太对,“你是不是困了?” “有点儿困。”林维桢忙笑了一下打圆场。 “那咱们都歇会儿吧,”王承夏把毯子往上拉了一下,“还得转机,我想想我那二十九寸大箱子就心累。” 林维桢说“好”,但一直没睡着。 机舱里渐渐响起轻微的鼾声,林维桢看了看王承夏,对方一直闭眼没吱声,估计也和周公把酒言欢去了。 林维桢打开舷窗往外看,云海异常静谧,透着暗紫色。他戴着耳机,循环播放着一首歌。 “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as long as stars are above you, and longer if I .”(头顶的星星不会停止闪耀,而我不会停止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BGM: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推荐听歌!歌词太长了就不在正文写了! 关于交换学校:比利时高翻并入别的大学了,就当成架空的好啦。 交换不会写很长,大概四五章。 林:异地恋我也会谈的很浪漫的! ## 第 54 章 ============================== 初到欧洲的第一个月林维桢都在忙着落实身份证明,办银行卡、校园卡,添置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他和王承夏运气好,预约到了统一的学生公寓,没抢到的人得自己租房,安全和价格都是问题。一间学生公寓有三个卧室,厨房和卫浴是公用,除了他们两个中国学生,还有一个名叫Thomas的荷兰小哥。 “他们人都挺好,”林维桢说,“公共区域排了值班表打扫卫生,课也选的差不多,平时上学会互相叫一声。” 何清问他忙不忙,林维桢说不忙,课业还没W大的重。 中国学生出来经常被奉为学霸,何况这是个真学霸。林维桢第一场报告就让全班记住了自己,Thomas更是对室友讲的东西印象深刻,因为他上台前一晚一边煮面一边对着厨房里的白菜土豆演练,Thomas像是听到索命咒语一样立马退出来,跑到隔壁叫上法国留学生Jordan下楼去酒吧碰杯了。 从此Thomas周末只要在家里见到林维桢就会开玩笑:“活久见,Gabriel居然没去图书馆?” 林维桢一般都笑着蒙混过关,心道Thomas要是认识何清这种恨不得住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的,不知作何感想。 何清在电话那头又问“吃的好吗”。 何清也是在北美呆过的人,林维桢想骗都骗不了。西餐偶尔吃一次还行,天天吃谁不想念各种中华美食。而且在外面吃饭太贵,七欧元八欧元都算最便宜的,算一下汇率简直肉疼。 “有点儿吃不惯,”林维桢笑道,“要是中午能回来,午饭我们都自己做的。Thomas还说有俩中国室友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吃中餐,他家住鹿特丹,附近以前有家中餐馆,后来关门了他还伤心好一阵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