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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个生存游戏,叫《缺氧》,”何清说,“或者算经营类吧,你得给这些人提供水,食物,氧气,调节适当压力和温度,维持他们的生活。” 这是个很早的存档,能看出来打了挺久的,何清一边操作一边讲,讲到“石油裂解”、“液冷机”、“粘液肺病”的时候林维桢已经晕了。 “不行,”林维桢往何清肩头一靠,“我缺氧了。” 何清笑了一声,伸手揽住他,往耳朵边吹了口气:“人工呼吸?” 林维桢“嗖”地弹起来,看见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何清脸上,对方眼尾略略往下一压,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出师了,”林维桢啧啧摇头,“我的错,把正人君子带上了不归路……” 何清笑着把林维桢拽回来,让他继续看操作。林维桢看着满屏的串并联电路,忍不住问道:“你从实验室出来还有脑力值打这种游戏啊?” 何清扬扬眉毛,不置可否。 何清关游戏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夏夜闷热,空调一直开着呼呼鼓风。窗帘没拉上,抬头能看见月亮。 暑假过的飞快,林维桢离职前终于独立发了一篇稿,公众号同步推送,带教老师说从写作水准到点击转发量都是over qualified。(超出要求) “晚上几点回来,”何清在电话那头笑,“庆祝一下吗,林记者?” 林维桢去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充电,下午还得跑一趟使馆补手续。他抿了一口拿铁,把另一只耳机也塞上:“七点多吧。” 七点晚高峰,光等地铁就等了两波。林维桢进家门已经是七点三刻了,刚换好鞋就看见了地上放了个快递纸箱。 “我签收的,”何清说,“没拆。” 林维桢笑道:“怎么不拆啊?” 何清拿来剪刀递给他:“你的快递当然你拆了。” 何清倒不是见外,再亲密的人也要护着彼此的隐私空间,林维桢心知肚明,这是种绝对的信任。 只不过这个快递就是给何清准备的。 “你一个,”林维桢从泡沫包装里掏出两个杯子,“我一个,一样的,等我走了别太想我。” 杯子是陶瓷的,杯口有一圈金边,拿在手里有些分量。林维桢又笑道:“不想我的时候也要用,看见它就想起来我了。” 何清低头,手指在杯壁上摩挲:“难道不是因为想这个人,才用他送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要说: steam玩家觉得饥荒和缺氧莫名适合林崽和何神的气质=w= 今天上课太累惹,端午假期多写点 ## 第 53 章 ==============================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物件儿放在身边,总算个寄托。林维桢回来总能看见两个一样的陶瓷杯被洗的干干净净摆在桌上,像是互相依偎。 日子如同开了二倍速一般溜走,西瓜,影片,温柔的歌,夜晚的呢喃,一起构成了这个夏天。何清送林维桢去机场的时候总有种不真实感,少年不识愁滋味,没经历过几次离别,从小学、初中到高中,毕业饭局何清都没去过,他很少留恋,走的潇洒,永远往前看。 直到今天。 “我还以为行李超重了,”林维桢从托运队伍里出来,手里捏着护照,“结果没超,刚好。” 何清“嗯”了一声,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仿佛自己是铁做的,而林维桢是块吸铁石。 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就咽了。到底是年轻人,心里都燃着闯荡的火焰,一个眼神就都懂了,不需要那么絮叨。 总不能为了不异地恋放弃交换。 林维桢朝他笑笑:“一年很快的。” 其实两人比起来林维桢才是更多愁善感的那个,但毕竟是他要出国,得时刻操心着登机时间,还要联系同行的同学。 一起去比利时高翻交换的法语生叫王承夏,外号“王丞相”,和林维桢是同一班飞机。不同的学校具体安排不一样,去巴黎高商的几个交换生下周才走。 王承夏知道林维桢有男朋友来送,便说好了直接飞机上见,给人家小情侣多留点儿时间。 “高兴点儿,”林维桢朝何清眨眨眼,“出去玩给你寄明信片,好不好?” 他这语气跟逗小孩儿一样,何清笑了笑,说“好”。 两人坐在椅子上等,林维桢一手扶着拉杆箱,另一只手拉着何清的手。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有的像闲庭漫步,有的在夺命狂奔,不时有几句航班信息播报钻进耳朵,播一遍中文,再播一遍英文。 “是你的航班号。”何清说。 林维桢手指动了动,恋恋不舍地松开,又猛地握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林维桢慢慢放开手,推着箱子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张开双臂抱住了何清。 林维桢要在飞机上过夜,带了件外套,何清来送人只穿了件短袖。机场冷气开的足,林维桢碰到何清的胳膊感觉都是凉冰冰的,又把他往怀里带了一些,像是要多给点温度。 “走吧,”何清小声说,又在林维桢背上拍了两下,“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 飞机不等人,再舍不得也要走了。何清站在原地,直到林维桢拐弯离开他的视线才转身,走出三五步,又回头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