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古怪莫名
钟云舒又是到晚饭的时候才回来，不过这次他回来神色不太好，似乎正在愁闷什么事情，连吃饭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舒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钟夫人看出儿子不对劲，柔声问他。 钟云舒对着钟夫人笑了笑，他眼睛在叶臻身上转了一下，才慢慢说道：“今天我和齐郡王一起练习骑射，听到他说” 他说着，目光又在叶臻身上一转，叶臻也很迷茫，抬眼看着钟云舒。他们之间的微妙神情，连斯幽都查觉了。斯幽见哥哥的目光老看着叶臻，心中没来由的一跳，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情，竟然是和叶臻有关么？ “到底要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吞吞吐吐的，不成话！” 钟盛见儿子欲言又止，也着了急，声音都有点变了。 钟云舒见父母都着急了，急忙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只是今天我和郡王听说少侯爷摔断了手臂。” “少渊？”钟盛疑惑道。 钟云舒点了点头。 斯幽心里一舒，觉得哥哥莫名其妙，说华少渊的事情，干嘛目光老往叶臻身上转，倒吓了她一跳。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斯幽插了一句，她侧头的时候，无意看到叶臻，却发现叶臻的一根筷子竟然掉在了饭桌上，她娇脸苍白，似是十分激动。 看到叶臻这幅模样，斯幽心中一阵迷糊，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 “也不是，我从小和少侯爷还有齐郡王都是好朋友，所以明天打算去探视一下，听说伤的挺厉害的。” 钟云舒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目光小心翼翼的瞟着叶臻，而叶臻也捡起了筷子，她伸筷去夹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怎么也夹不起来。 斯幽见她一直在夹一粒花生，便伸筷夹起一粒花生，放到叶臻的碗中。 “臻姐姐，你怎么了？” 叶臻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低头吃饭，低声道：“没，没什么？” 斯幽觉得钟云舒和叶臻都十分的古怪，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应该的，舒儿你明天就去看望少侯爷吧。” 听到父亲如是说，钟云舒急忙答应。 那顿饭吃得古怪，斯幽不好说出她和华少渊之间的事情，而且她总觉得叶臻和钟云舒之间有什么秘密，而且她隐隐觉得，那个秘密对她来说会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是就是摆脱不了。 嚼饭如嚼蜡，斯幽发现她竟然没有吃出饭菜的味道来。 吃过饭，众人都散了，斯幽走在最后面，她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钟云舒和叶臻站在花园荷塘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离得他们远，不但听不到他们说话，连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斯幽就是觉得，叶臻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难过的那种。 钟云舒是叶臻叫过去的，自然是为了华少渊。 其实今天钟云舒也很为难，他知道自己的表妹喜欢华少渊，他本来不想在餐桌上把华少渊的受伤的事情说出来的。其实他本来觉得华少渊和叶臻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但是华少渊却很早就告诉他，他对叶臻其实并无情意。而钟云舒却看得出来，叶臻倒是真心喜欢华少渊的，他知道这位表妹心思敏感。所以刚才他说出华少渊受伤事情时，才总是忍不住把目光透向叶臻。 果然叶臻在听了华少渊受伤事情之后，神色大变，他后悔不该说出来。 “云舒表哥，你明天要去看少侯爷吗？” 钟云舒点头：“其实本来打算今天就去的，但是怕回来晚了爹娘担心，而且时间太晚也不太方便。” “那你可不可以”叶臻轻咬嘴唇，半晌才抬头道，“表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臻儿也想去看看少侯爷伤的如何，臻儿实在是放心不下。” 听叶臻这样说，钟云舒不由得心中暗骂华少渊，竟然把叶臻祸害成这样了。 “这你真的要去？” 钟云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吞吞吐吐的，他当然不想带叶臻去了，他心里觉得叶臻应该早些把华少渊忘了才是最好，要不然这样下去，只能落个伤心。 “臻儿求求你了，表哥。” 叶臻却不肯放弃，只是楚楚可怜的哀求。 “臻儿，不是表哥不帮你，只是这样好吗？” 叶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一定要去，其实我是有些话想要问他的，表哥你是知道的，也不用臻儿再细说一遍了。” 他钟云舒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表妹更加伤心而已，不过华少渊也曾经对叶臻关系暧昧过，暧昧才是最伤人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若有若无的，其实不若把事情都说清楚，若是说清楚了，伤一下，也许就会过去了。 “好吧，那明天我带你一起去。” “臻儿谢谢表哥了。”叶臻向云舒道谢，“那臻儿先回去了，表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钟云舒点了点头，叶臻转身走了，他一直站在那看着叶臻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到钟云舒走过来，斯幽不知道为何，有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她急忙藏身于假山之后，等钟云舒走过去了，她才走出来。 刚才钟云舒和叶臻的对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斯幽今天回来的时候，答应华少渊明天还要去看他，而明天钟云舒也要去看他，斯幽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一起去。 若是和钟云舒一起去的话，就会暴露她和华少渊的关系，其实她今天吃晚饭前，还是想要把自己和华少渊的事情告诉钟云舒的，但是现在她突然犹豫了。但是为什么犹豫，她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安，和莫名的烦躁。 回到房间，阿绣正在整理床铺。 “小姐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看到斯幽进来，阿绣走过来，看到斯幽脸色有些苍白，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没有啊，我挺好的。” 阿绣却道：“小姐当真奇怪呢，下午的时候心情还那么好，现在就变了脸了。” “我没事，你别瞎操心。” 斯幽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扔着两本她之前从父亲那里拿回来的菜谱，便拿了起来，坐在椅上，信手翻阅。 翻了一会儿，阿绣一旁道：“那里灯太暗了，我再给你点一支蜡烛吧。” 斯幽嗯了一声，阿绣就点了一支蜡烛走过来。 “小姐你真的在看书吗？” “是啊，怎么了？” 斯幽抬起头，见阿绣脸上露着古怪的表情。 “小姐你倒着看书啊，你真是厉害。” 斯幽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竟然把书拿到了，她刚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看进去，也没有发法拿倒了书。 “小姐又在想什么啊，竟然把书都拿倒了，亏阿绣还以为小姐在用功呢。” 斯幽听阿绣唠叨的烦，便摆手道：“好了我不看了，你把蜡烛撤了吧。” “好吧。” 阿绣又嘟嚷着把灯台端走了。 斯幽也不理会阿绣的唠叨，只是坐在等下，想着晚饭时候，钟云舒和叶臻的表情，越想越糊涂。本来斯幽还以为，对于叶臻的事情，她是知道和了解的最清楚的一个，现在看来她错了。她毕竟并不是原来的钟斯幽，与钟云舒和叶臻只能算是从刚接触一段时间，或许以前的钟斯幽更了解一些关于叶臻的事情，而现在的她，对于叶臻的了解，比不上钟云舒知道的多。 睡觉的时候，斯幽还是脑子里想来想去的，解衣襟上的扣子的时候，怎么也解不开，还是阿绣过来帮她解开了。 “小姐你怎么神思恍惚的，不会是生病了吧？” 阿绣满脸的担忧，看着斯幽魂不守舍的，脸色也不好。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不通而已，你不用担心，我慢慢想通就行了。” 阿绣嗯了一声：“小姐是在想菜谱的事情吗？这个急不得的，越是急越是糊涂，慢慢思量就行了，可别把自己给熬坏了。” 斯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熄灯睡下，斯幽躺在锦纱堆帷里，嗅着头顶挂着的香袋里飘出来的香味，想起那天叶臻告诉她，这些香袋和香囊全是她做的。 想必之前的钟斯幽真的和叶臻关系甚好吧，虽然两个人是表姐妹，但是从小生活在一起，应该亲姐妹一样的。 若是有一天，叶臻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斯幽觉得，她一定会站在叶臻的那一边，而且也会毫无条件的全力帮助她。 现在斯幽隐隐觉得，明天会发生点什么事情，或许会影响到她和叶臻的姐妹情谊。其实这些想法都是没有来由的，但是斯幽就是觉得会发生，具体是什么事情，她又想不通。 终于是睡着了，斯幽梦到了叶臻在哭泣，站在花园的花树下，哭得那么伤心。 等斯幽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又早醒了，外面的天色还是漆黑的，她觉得心口里有点闷闷的，想着刚才做的梦，只觉得越发的烦闷。 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斯幽隐隐看清头顶的纱帐，在暗夜里，如暗流一样轻轻波动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斯幽又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她发现日光正盛，只怕已经快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