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嗯，放冰柜，省得一会儿不凉了。你和珊珊想喝什么就拿，全是给你俩买的呢。” 舅舅家没有买冰箱，但是买了一个冰柜，一样的好用，最主要是便宜好几百块！平时舅舅就爱在里面冻啤酒，想喝时提前一两小时扔进去冻着。或者直接把啤酒冻成冰坨坨，想喝时扔在外面让它慢慢解冻，半化不化的时候喝里面的冰渣。 苏珊第一次听舅舅这样形容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了街上买的消暑小食——冰碗。里面就有冰渣做成的冰沙，再加上水果粒，吃起来甜蜜蜜的，透心凉！ 舅舅家的厕所和苏珊家一样，自动水管，有热水器，也有盥洗台，还有一面大镜子，这个厕所是几年前苏爸出钱出力帮姥姥家修好的。不过说实话，在农村，最怕的就是上厕所，只要把上厕所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午饭吃得很丰盛，姥姥也是做菜的好手，甚至比苏妈妈还要高明。吃得苏峰啧啧有声，姥姥一脸欢喜的看着这两兄妹，不停的给他们挟菜。吃饭时，姥姥还询问了苏珊在学校的情况，又是由嘴快的苏峰代表着表达了月考第二名这个喜讯。姥姥更是喜得合不拢嘴！ 舅舅在饭桌上很沉默，话不多，只是在大家说话的间隙不停给他们三个人挟菜。苏珊看着亲爱的舅舅，心里不停的感慨：多好的人啊！就毁在那张脸上了！ 舅舅长的不丑，苏妈妈当年年轻时算是“村花”，舅舅和她同根，能丑到哪去？苏珊仔细看了看，舅舅的脸，右边完好如初，左侧从眼睛下面处至左侧下巴，全是烧伤后的痕迹。 特别是左侧脸颊上更是有几条颜色浅淡的疤痕增生，下巴处倒是不如脸颊那么明显，但是一看也是和正常皮肤不同，幸好，鼻子和嘴巴都完好，就是脸颊那块疤痕增生太明显。 舅舅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幸运，在那次烧伤中没有被波及到。如果用布巾遮住口鼻，舅舅将是一个帅小伙。 听说以前也有人给舅舅介绍过几个对象，但无一不是痴傻女子，姥姥和苏妈妈都不同意，娶个痴傻的姑娘回来，将来再生个小痴傻？再说了，这样的一个痴傻老婆，在姥姥去后，也不能代替姥姥好好的照顾舅舅。 年轻姑娘都爱俏，爱帅小伙。舅舅的身材再结实高大，也抵消不了脸上的缺陷。后来姥姥就想，要不就找个身体残缺、但智商正常的姑娘给舅舅算了。反正舅舅结实能干，家里家外的都是他在忙，那姑娘嫁过来也不用她干农活，在家做做饭就行了。 寻摸来寻摸去，现在条件好了，你想找个残缺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过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从小患小儿麻痹症的姑娘，那姑娘都28了，还没嫁出去。在农村这个年龄可是很尴尬。绝大多数人在这样的年纪娃娃都能帮着打酱油了。 找好了介绍人，两人也见了面，舅舅没话说，姥姥同意他就同意吧。倒是那姑娘见了舅舅之后，一直没表态。姥姥能理解她的心情，托媒人去说，彩礼什么的一概不会亏待她，该给的都会给，还重点强调了以后不需她做农活。 舅舅倒是可有可无的，姥姥却焦急的等待回信。姥姥希望那姑娘能同意，将来再给舅舅生个孩子，不论男女，总算是有娃了。有孩子陪着，舅舅的日子也快乐些。那姑娘再对舅舅知冷知热一些，这样姥姥到了地下也能闭上眼了。 当年太穷，大家都穷，人人都忙着挣工分，只为了能填饱肚子，孩子只能留在家里给老人看着。发生这样的悲剧，姥姥心里比舅舅还难受，她总觉得这是她欠舅舅的。 ☆、向原回姥姥家1 苏峰两兄妹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饭，姥姥本来还想留他们睡个午觉才走，舅舅却劝道：“小峰今天还得回学校呢。别耽搁的太晚，省得急忙忙的赶路。” 姥姥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把热情播洒在给兄妹俩带更多的吃食上去。最后姥姥收拾了两个大包的东西，有炸丸子、炸酥肉，还有腌制的两只野鸡，两只野兔。野鸡和野兔是舅舅趁闲时上山捉到的。苏珊对这个野味很感兴趣，苏峰则直接表示下次放假回来他要和舅舅块儿上山打野兔。 临出门前，姥姥硬要给两兄妹每人二百块钱，两兄妹死活不要，双方拉扯不下，还是苏珊说了句：“姥姥，我们的零花钱真的够了，钱太多了在学校会乱花，我爸整天担心哥哥手上钱太多会学坏呢。” 姥姥一听，是呀，再怎么还是小孩子，万一学坏了就糟了。舅舅帮忙提着一个大包，苏峰手里也提了一个，苏珊还是背着自已的书包，几人出了姥姥家，走几步便来到马路上，站在树荫下等过路车。 从这坐车只需十分钟就能到镇上，等车的时候，姥姥一直念叨着下次有空了一定再来，还叮嘱兄妹俩好好学习，千万不要学坏了。 苏珊也有点舍不得姥姥：“姥姥，你回去吧，太阳大，下次有空了我和哥哥再来。你跟舅舅也常去我家玩呀。” 姥姥握着苏珊的手，舍不得放开，回道：“会去的，会去的。” 不一时，车来了。舅舅一马当先的先上了车，把包找了个空位放好，主动付了两个孩子的车钱，安顿好了这才下车。 车门关上，慢慢的开着远去了。苏珊回头看了看，姥姥和舅舅还恋恋不舍的站在马路上望着这边呢。 兄妹俩坐车到了镇上，又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这才到家。家里只有苏妈妈在，据苏妈说苏爸又去做工了，不过这次很近，晚上能回来住。 苏妈妈先察看了从姥姥家带回来的两个包，把吃的全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用干净的食品袋给苏峰包了一大袋的炸丸子和炸酥肉。苏峰不想要，嘴里直念叨：“不要了，不要了，带去了没地方热，难道吃冷的呀？” 苏妈妈不高兴的说：“没地方热就没地方热，你不会倒杯热热的开水配着吃？”苏珊走过来翻了翻，建议哥哥：“你不是爱在晚上泡方便面当宵夜吗？泡的时候扔几个进去，一会儿就温温的了吧？” “哎，这个可以呀。”苏峰听了妹妹的话，觉得这样可行。苏妈妈又给苏峰包了二十个卤蛋。叮嘱他快些吃完。 “妈，你什么时候做的卤蛋？”苏珊从厨房拿了双筷子，各插起一只卤蛋，递给哥哥一只，自已手里也有一只，咬了一小口，呜~~好好吃！ 苏峰才咬了一口就被征服了，连声让苏妈妈再多装一点，苏妈妈好笑的说：“刚才让你装你还不肯呢。这是我今天上午做卤牛肉的时候顺道一起做的。我还卤了豆腐干呢，牛肉我已经切好了一饭盒，等下直接给你塞包里。” “卤牛肉？”苏珊高兴的眼睛都要闪光了，她好爱吃牛肉呀。 “是啊，我去拿。”苏妈妈一边说，一边转身去拿饭盒。不一会儿，苏妈妈手里捧了一个饭盒走出来，苏珊接过饭盒，打开盖子，卤牛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苏珊家里最爱做卤味，每回过年的时候，必得卤上一大锅，可以满足的吃完整个新年。苏妈妈做的卤牛肉颜色棕红，五香味浓，但是口味稍偏重。苏珊已经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 苏妈妈拍了她一下，说：“这是装好给你哥哥带回学校的，家里还有好多呢，只是没切片。别偷吃你哥的了，你想吃，我等下去切。” “不了。”苏珊一边嚼着劲道的牛肉，一边含糊的说，“我就是尝一尝而已，现在不饿，妈你不用去切。” 苏妈妈转头又去叮嘱苏峰：“卤牛肉我没拌，其实就这样吃也挺好吃的，你若是不习惯，我就在上面给你浇一勺辣椒油？” “不用不用，等下油漏出来就麻烦了。学校有辣椒酱呢。” “那好吧，不放就不放。” 等苏妈妈整理好要给儿子带走的吃食，已经快要四点了，苏峰急的发慌，不停的催促妈妈快一点，别再折腾了。苏珊了然一笑，知道哥哥是急着早点回学校去玩，但也没打算拆穿他。 苏峰拎着一大包吃食，还有一大包的换洗床单被套——包括了苏珊那一份，叠叠弄弄又多出一个大包。 苏峰迫不及待的就要动身，苏妈妈一拍脑袋，自责道：“峰峰，我忘记买衣服这事了，过两天我跟你妹妹一起去城里，趁你中午午休的时候，一起去买几件秋衣。” 苏峰满脸不耐烦：“不要找我，我不要衣服，够穿了。我一点也不想去逛街。” “你这孩子！”苏妈妈瞪了他一眼，“想想你爸年轻的时候，那会儿多穷呀，衣服都是补丁重补丁，现在给你买新的，你还嫌！” “妈妈，”苏珊看哥哥快要爆走了，连忙拉住妈妈，冲哥哥挥挥手，“哥，你快走吧。我就不去送你了，过两天我就回学校了，你不用太想我。” “切~~”苏峰朝妹妹笑了笑，拎起两个大包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苏珊和妈妈站在院子外，看着哥哥的背影转过了一个弯看不见了，这才挽着妈妈的胳膊回了屋里。边走边对妈妈说：“妈，秋衣我自已会买，我和同学一起去买呀。哥哥的衣服嘛，我也帮他买了算了。你让他一个大男人去逛街，是有点为难他了。哪个男人爱逛街呀？” 苏珊打算好了，到时和陈诚意一起去。苏妈妈的眼光……算了，我还是和同学一起逛吧。 “那好吧，你们都大了，嫌我老了。”苏妈妈的脸上划过一丝忧伤，“以前你们小的时候，一天到晚的黏着我，甩都甩不掉，现在大了，翅膀硬了……” “哪里哪里，我和哥哥怎么会嫌弃你呢？”苏珊赶紧打断了妈妈的话，“你一点也不老，你瞧瞧这个村里，和你年纪差不多的谁有你这么显年轻？我是想着和同学一起去，同学关系也更好些。”苏珊说到这里假装叹了口气，“哎，出门在外，靠得是朋友呀！” “那倒是。”苏妈妈听了女儿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我和你爸毕竟不在城里，万一你们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同学照应着呢。同学之间是应该处好点。对了，这次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了，这次我准备了好多吃食给你。你不吃也带去给同学吃呀。别显得太小气了。” 苏珊想起上次自已跑去超市大采购的情景，便同意了苏妈妈的话，只是嘱咐道：“别带太多，学校没冰箱，吃不完坏了就浪费了呀。” “放心，我心里有数呢。”苏妈妈轻拍女儿的胳膊，“你去写作业吧，不是说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吗？我去把你的秋衣这些整理出来，趁着这两天太阳好，洗了晒晒，你走时就带去学校。” “好。”苏珊应了声，进屋写作业去了。 当苏珊和哥哥趁着假期在姥姥家享受了一番温热的亲情时，向原也跟着他妈妈去了姥姥家。事实上，他在放假的那天下午就和妈妈一起去了姥姥家。在那边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直接去学校。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全家人聚集到一起。这个全家人包括姥姥、姥爷、向妈妈和向原。向爸爸已经被人遗忘在不知明的角落了——自从今年向爸动了离婚的心思，他再也没来过丈母娘家。 姥姥泡了一大壶茶水，粙着漂亮青花瓷的茶杯摆了四个，向原抢过来斟满四杯茶。姥爷含笑对他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红玉，你先告诉我们，你想怎么做？有什么打算吗？” “我……”向妈妈刚起了个头，就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声音也哽咽起来，似乎难以再说下去。 “唉！”姥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你妈妈是反对这门婚事的，天国这人……从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偏激的人，性情执拗，容易一条道走到黑，不合适结婚过日子。可是你执意要嫁，我们老俩口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也拗不过你，就依了你。” “都这时候了，”姥姥看了姥爷一眼，不满的说，“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姥爷又喝了口茶，从茶几下面摸出烟盒，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说吧，你现在想怎么样？听说那小子外面的人有身孕了，你是希望我们出面去劝劝他，让他打掉外面那胎？” 姥姥沉着一张脸坐在姥爷身边，心里充满了酸楚：“也怪我们，如果你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这时也能给你撑撑腰。就我们两个老家伙能顶什么事呢？你爸也早退休了，人走茶凉。” 姥爷重重的放下茶杯，反驳道：“他又不是吃公家饭，就算茶不凉又怎么样？红玉怎么没有兄弟姐妹了？她的堂哥堂姐还少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兴武斗那套？关健是要红玉自已想通！” 从刚才只说了个“我”字，就一直把头垂着的向妈妈终于抬头了，看到对面年老的双亲因为自已的事情而焦虑不安，爸爸为了身体健康，早就戒烟了，最近却又重新抽上了。向妈妈心中充满了自责难堪。 向妈妈知道自已个性倔强，当时年轻，听不进父母朋友的劝告，不顾父母的意见非要嫁这个男人，这些年来，受了不少委屈却从不肯对家里人讲。讲了又怎么样呢？除了让人笑话自已择人不明之外，自已舍得离婚吗？舍得吗？ 现在看着年迈的双亲，皱纹已经爬上了他们的脸颊，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为自已操碎了心。我实在是太不孝顺了！他向天国真的在我心里就比父母更重要了吗？看看身边的儿子，这一两年家里的风波早就让他过早的成熟懂事了，我怎么混成这样了呢？让父母操心不说，连年幼的儿子也替自已操着心。 以前总想着：男人嘛，有了钱，有几个不在外面玩玩的？等他们年纪大了，玩不动了，自然就回来了。不光她自已这样劝自已，她生活中的有些朋友也是这样劝她的。从刚开始知道他在外面粘三搞四就和他大吵大闹到后面的睁只眼闭只眼，可结果呢？ 人家在外面又即将生养一个了！他年纪大了真的会回来吗？回来干嘛呢？让我照顾他？外面不是有个更年轻的等着照顾他吗？换成是我，我也选那个更年轻、体力更好、容颜更美的来照顾自已啊！ ☆、向原回姥姥家2 婚姻有时会让人绝望，但这种绝望却不是绝对的。生活不止是婚姻，你还有等你赡养孝顺的双亲、等你抚育的子女。 这些给了你生命的人和你给了他生命的人，都将会比那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更重要。这是就是血亲呀！我怕什么呢？不就失去了一个男人吗？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我就不信再找不出一个比你更好的来。即使找不出又怎么样？我还有父母，还有儿子，还有我自已。 这么多年，为了更好的照顾家庭，过早的放弃了自已的工作，安心的做起了家庭主妇。多少人瞧不起家庭主妇呀！家庭主妇又怎么了？你吃的饭是谁给做的？你的衣服是谁洗的？家里的卫生是谁搞的？你的孩子是谁照顾的？ 每天一睁开眼就在想，今天该买点什么菜呢？孩子去学校应该穿什么衣服？天冷了得给他加一件；老公要上班得赶紧给他配一套合体的衣服。每天闭眼前还在想，明天要早点起来，可以去菜场买到最新鲜的菜，在超市刚开门的时候赶过去，最先买肉的前20位顾客能有特价呢，这也能给家里省下一笔钱。 我什么时候才能想想自已呢？父母终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孩子大了也会有自已的世界。能陪自已到终老那天的，终究还是自已。 “妈妈。”向原看妈妈呆怔了半天没出声，心里很担心，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我没事，别担心。”思绪被儿子拉回来，向妈妈看看儿子，再看看双亲，眼圈又红了，“我已经想通了，和他离婚！” 在来之前，向原就知道妈妈已经想通了，打算离婚。姥姥和姥爷却是吃惊不小。这些年来，向天国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女儿的反应他们也看在眼里，还以为女儿会跟他死磕一辈子呢。 “你真的想通了？”姥姥很伤心，虽然这个女婿确实混蛋，但是在老一辈人眼里，离婚也不是件好事。 “离就离！”姥爷很不高兴，“谁离了谁还不能过了？原原已经长大了。红玉是缺个换灯泡的，还是缺个扛米袋的？” 姥爷盯着向原，沉声道：“你马上就快要18岁了，所以这些事情我才主张不要瞒着你。生活就是这样，不尽如人意。我不希望你有思想包袱，也希望你能从这件事情中看出，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有些事情如果做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给周围的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姥爷不愧是当年单位的一把手，教育起人来头头是道。 向原稳稳的应了声：“我懂。不会有包袱的，同学中父母离婚的也有好些，不光是我一个。”说完看着妈妈，“只要妈妈开心就好，以前家里的气氛太难受了，我一度都不想回家。” 向妈妈震惊的看着儿子，她以为儿子是学习忙所以才不回家的。没想到……想到这，向妈妈难受的抱着儿子哭起来。 姥姥和姥爷都没打断她，该哭的时候就哭，哭出来就好了。 等向妈妈抽泣了一阵，止住了哭声，姥姥才递了张纸巾给女儿，顺手也拿了张纸巾抹抹自已的眼睛。 “好了，有什么可哭的。”姥爷看自已老伴陪女儿一起哭上了，心里不痛快，“有错误就改正。我看原原这孩子就很好，你有原原，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呀。”姥姥顿时也反应过来，“等将来原原结了婚，你帮着带孙子的时候，会忙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向妈妈红肿着一双眼睛，笑了一下，看向父母，颇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说后悔也晚了，幸好还有原原。” “不过，他向天国也别想好过！”向妈妈恢复虎虎生气，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和他离婚！他犯了错，就得负出代价。让他净身出户！他别想把属于原原的那份带出去给外面的野种花。” 姥姥同意的点点头，姥爷毕竟是男人，要冷静一些，说：“他能同意净身出户？外面的女人不就是看中他的钱吗？外面的那个女人能答应？”说到这，姥爷冷笑了一声，“如果是吃糠咽菜的话，人家为什么不找个年轻的一起吃糠咽菜，非得跟他一个老头子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