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祁玖,祁玖!” 阿一扯着宽大的t恤袖口使劲向下套,脑袋卡在袖口里,光露出一个脑顶门在外面,因为遮住了视线的缘故,阿一更加慌张,吱啦一声,t恤在他手里成了两块。 阿一茫然地看向祁玖,在看见后者是什么脸色后,立刻把布条往脖子上一裹,然后讨好地看着她。 呵呵,呵呵……不要冲动,祁玖,你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这不应该怪他。 祁玖深呼吸几次压下怒火,拿起幸存下来的衣物和斗篷,向其他船员室走去。 好不容易再找到一件没有破洞的大号t恤时,祁玖吸取经验不让他自己来了,她恶狠狠地一边给阿一穿一边说:“记住,这里才是领口,再拿袖口去塞脑袋我下次抽你!” “祁玖,祁玖……”阿一的狼耳朵没精神地趴了下来。 “我的名字不是万金油,能不能给我闭嘴?!”祁玖忍不住顺手就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祁玖觉得自己比平常还要暴躁一定是因为耐心全用在给他内裤外裤屁股上开洞的时候去了。 最后戴上宽大的斗篷,嗯,帽子一竖,只要不摘帽子就没人能看出有什么地方和人类不一样。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毛绒绒的大尾巴怎么办? 听说某些新人类的大鸟长度可绕腰围一圈,于是祁玖也把它藏在裤子里绕腰围一圈,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与其强说围了个鸟,不如说是围了个大佬,还是戴金项链左青龙右白虎那种。 那么竖着藏到裤管里呢? ……活脱脱一个大龄畸形残疾儿,还是特别可疑的那种。 祁玖折腾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完美的藏匿起这条尾巴,沉思半晌,她站起身去把船员室的门给关了,啪嚓一声,上锁。 大龄畸形残疾儿还不知大难来临,琥珀色的眼瞳纯真好奇地看着祁玖一步步逼近。 张流正在忙着把船长室里的尸身往甲板上抬,好方便接下来的海上抛尸,正当他心酸泪流接受良心谴责质问自己为何这工作越做越熟练时,猛地听见船舱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狼嚎,吓得他腿一软穆顺华的尸体就摔甲板上去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船上有狼?!!神啊,他终于承受不了这压力疯了吗? 祁玖来到船长室,看见张流正一副被玩坏了的神色跪在地上擦地板。 “别擦了,几滴血有什么大不了的。”祁玖不耐烦地说。 “……”这不是你让我清洁的吗?!张流呆滞地看着祁玖。 “我要去防城港,需要多久?”祁玖问。 “不停留的话三天左右吧……”张流说的没底,他是第一次出海,估算得没多少信心,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跟祁玖说他是第一次出海了,只能糊弄着走。 “嗯,物资上有问题吗?能撑三天?” “船上剩的水源食物都不多了,但是足够支持我们两人直到防城港。”张流今天才清理过一遍物资,这次他倒是可以肯定的答复。 “是三人,够吗?” 张流想起刚刚听见的那声狼嚎,弱弱地问:“……你还带了宠物?” 祁玖瞥他一眼:“是人。” “……够,够的。”张流说。 “那就交给你了,尽快启程。” 离开船长室,祁玖在船舱里找了间最干净的船员室准备休息一下,她倒不怕张流丢下她逃跑,要是他不想当荒岛野人的话还只能乖乖呆在船上。 这两天的体力消耗对她来说太大,祁玖早就疲惫不堪,锁上门后她倒在床上,没一会陷入了沉睡。 两个小时后,祁玖被敲门声叫醒,外面张流小媳妇似的怯怯叫祁玖吃晚饭。 揉了揉眼睛,祁玖起身开了门。 “我把饭菜准备在厨房了,你看……” “知道了,你自己先吃吧,我去叫人——你看见我的同伴了吗?”祁玖说。 “没有。”张流茫然地说。 祁玖转身去了那个船员室,打开门果不其然发现阿一还躲在被子里,衣服都被他暴力地撕坏了扔在地上,连那条内裤都不能幸免。 看着费心给他找来的衣服又被撕坏,祁玖不由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掀开阿一躲藏的被子:“你耍什么脾气!?” 阿一头也不抬,就那么焉答答的蜷在床上,一根没了毛的细尾巴被他藏在身下,配合上他表达出“委屈难过好伤心你们都是坏人嘤嘤嘤不要来管我”的趴耳朵,虽然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就是塑造出一种惨遭蹂躏生无所望的悲惨感觉,祁玖活活被他给气笑了,在床边坐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长不出来了,至于么?” 阿一不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祁玖。 嗯,从床中央翻身翻到了祁玖手边,这翻得倒是别树一帜。 祁玖抬手放在阿一的脑袋上左揉右揉,然后抓住一缕卷毛,拉直。 “你又把衣服给撕了,我又要去给你找衣服,我还没生气你倒生气了?” 阿一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祁玖拍了他一把:“说话!” 她把阿一藏着的秃尾巴拉出来:“其实这样更有个性,很……” 肉色的,猪尾巴似的加长版—— 好吧,祁玖发现自己实在说不出这玩意好看的夸奖来。 祁玖的反应似乎激怒了阿一,他忽然暴起把祁玖按在身下,龇牙咧嘴地对着发出野兽的低沉叫声。 ☆、第116章 温馨的养育 祁玖沉下脸来:“下去。” 阿一不说话,还是示威般地对她低吼。 她的手被牢牢按在自己的脑袋两边,这时想要去拿手枪也晚了,祁玖脸色阴沉,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竟着了他的道。 阿一龇着牙,靠近祁玖的咽喉,祁玖浑身一僵,刚准备用头狠狠向对方撞去,脖子上却冷不丁被舔了一下。 就像安抚祁玖似的,阿一在祁玖的脖子上舔了两下还不够,舔一舔的还舔到祁玖脸颊上去了,那条加长版的猪尾巴也不安分地竖了起来,在祁玖眼前微微晃动。 祁玖脸冒黑线地感受着对方的舌头在嘴角一舔而过,忽然屈起膝去摩擦阿一身下的大鸟,衣料的粗糙摩擦在娇嫩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怪异的快感,阿一身体一僵,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地注视着祁玖。 “不下去?”祁玖笑了笑,贴着那处用力碾过,登时阿一就发出了粗重的闷哼。 祁玖感受到的更加直观,对方的大鸟已经膨大了一圈,非常有存在感的硬在那里。 阿一一动不动地盯着祁玖,表情困惑难受,下意识地压在祁玖身上摩擦起来。 祁玖扯了扯嘴角,突然屈膝撞在阿一的腹部,一把推开他。 她那一下对阿一来说就像挠痒痒似的,阿一被推坐到一边,身下大鸟雄风昂然,茫然地看着祁玖站了起来。 祁玖嫌弃地看着他脏兮兮的头发和身体,忽然抓着阿一的头发把他扯了过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再有下次,我会一枪崩了你。明白了吗?” 阿一不说话,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 她看着阿一的眼睛,左手拿出枪来抵在阿一的头上,强迫他和自己直视:“你明白了吗?” 知道这东西威力巨大,阿一僵着身体,半晌点了点头。 祁玖满意的放开他:“我知道简单的对话你都听得懂,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是个珍惜时间的人,在这儿给我好好呆着,不许出去。听懂了没?” 这回阿一快速地点了头,只是祁玖转身开门,阿一也跟着从床上跳了下来。 “别跟着。”祁玖回头看着他退回床脚,才走出去把门关上。 去到厨房,张流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虽然祁玖让他先吃,但他没那个胆子真的第一个动筷,去叫了祁玖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等祁玖和祁玖的那个“同伴”,等到菜都凉了人还不见踪影,他不敢再去催,正在这里两头为难的时候,祁玖终于出现了。 “找个大碗,给我盛上饭菜。”祁玖说着,看了眼脏兮兮的大长桌,皱起了眉。 “我给你擦擦吧?”张流察言观色,出声道。 “算了,我站着吃。” 祁玖拿起桌上的饭碗,挑了挑面上泛黄的米粒,然后去看张流碗里的,泛黄的范围比祁玖还多。 张流一边照她说的往大碗里盛饭,一边偷偷观察祁玖的神情,此时看她表情不好立刻解释道:“对不起,船上只有这样的米了……因为去年的导弹战争,现在好几个粮食基地都种不出东西了,像我们这种生活在底层的,只买得起这种陈年老米。你放心,煮之前我都仔细看过的,坏的我都挑出来了。”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段这样的时期,美国和中国使着劲互相扔导弹,大家都有亚米达斯拦截系统,核弹头不能扔,常规导弹却可以,常规导弹对常规拦截弹头,实际上就是一场比拼财力的战斗,一颗弹头就是二十几万,谁能坚持烧下去谁就是赢家,十个导弹里有两个能命中目标就是运气不错了,最后中国和美国谁也烧不赢谁,但谁烧起来都心疼,两方在展开为期半年的导弹战争后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这种烧钱的行为。 导弹战争时期,祁玖已经在国家防御科技大学里了,刑天岛幸运没有中弹,这场财力比拼对她来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她的能力足够她无论何地都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所以直到今天,她才是真正目睹了底层人民的生活。 不过和防城港机场外围着的那群饿狼似的的战争流民比起来,张流他们有发霉的米饭吃还算幸福了。 祁玖也只是吃了一惊,并不是嫌弃米饭的意思,她没说什么,夹了块炸鱼下饭吃了起来。 张流看见祁玖动筷了,也松了口气。 张流拿不准祁玖的这位同伴和她是什么关系,不敢贸然上前分走桌上的菜,也不敢往碗里装剩菜,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等在一边等祁玖吃完了再给碗里盛菜。 好在祁玖吃的不多,很快她就放下了筷子,张流见她在用纸巾擦嘴了,立刻麻利地把桌上的剩菜划拉了大半进那个堪比脸盆的大碗里,只给自己留下一些汤汤水水。 张流狗腿得如此尽心尽力,祁玖也不好太苛待他:“不用那么多,你自己留一点。” 张流连连摇头:“没事没事,还有一点昨天的剩菜,我热热就一起吃了。” 祁玖不和他一起用饭正好如了他的意,要是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同一间房间里吃饭,他难保自己不会中途忍不住吐出来,吃点剩菜算什么,要是和她一同吃饭,就是鲍鱼也吃不出个味来。 祁玖没去在意他的心路历程,嗯了一声端起大碗走了。 打开船员室的房门,就看到阿一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祁玖把碗递给他:“吃。” 大碗就在面前,阿一鼻子翕动两下,然后嫌恶地避开了。 祁玖想起之前笼子里喂他的那只死鸡,皱了皱眉,又去厨房里找张流要了条生鱼,不管张流的目光,她拿着拍死的鱼回到船员室。 “这个呢?”虽然外面包了层塑料口袋,但祁玖还是能摸到凹凸不平的鳞片和滑溜溜的鱼身,她忍着恶心,把鱼递到阿一面前。 这回阿一多闻了几下,然后咧嘴准备咬下,祁玖却突然收回手。 同时,祁玖再次把装有饭菜的碗向他一推:“吃点这个,我就给你。” 阿一望了望祁玖手里的鱼,又看了看碗里的饭菜,终于视死如归地伸手向饭菜抓去。 “等等。”祁玖眼睛一跳,阻止了他将黑不溜秋的手弄的更加恶心,把鱼放在一边,飞速端起碗,瞪着阿一:“张口。” 阿一不情不愿地半天才张了个缝出来,祁玖端着碗往那条缝里暴力填食,两筷子就去掉里饭菜一角。 “不准吐!”祁玖眼睛一瞪,刚刚喉咙一滚就要吐出来的阿一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吞下去。”祁玖冷冷瞪他,阿一喉咙管再一动,什么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