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以人炼丹
这是一片在终南山内部自然生成的溶洞，内部空间很宽阔，加上后期人工开凿休整，内部像是一座大庭院。 在烛火和萤苔的衬托下，这片空间显得并不是那么昏暗。 一条汨汨流淌的地下暗河，水质很清澈，偶尔泛起水雾，润泽两岸的地底植被。 河对岸开凿一座偌大的府邸，府院大开，有不少妖怪进出其中，颇为忙碌，很是热闹。 担心小黄人被这些妖怪发现，郑哲没敢过于靠近，而是凭借透物能力，借着山体掩藏身形。 通过小黄人不怎么灵敏的感官，郑哲依然能感受到河水的阴冷，但是稍一靠近府邸，温度就升高了好几度。 凑近到一个相对安全距离后，灵视再度发动。 穿透院墙，看到院内偌大的庭院里，开凿了十几口深洞，地火翻腾，温度极高。地下河水被引至庭中，用以调节温度。 每一个地火坑洞上方，都用锁链凌空吊挂着一口足以装下一个人大小的丹炉。 大约有一半的丹炉，正在妖怪们有条不紊的操作下做着拆解、除垢、拭灰、抹油养护之类的工作。 而另一半的丹炉，周围盘坐着三三两两妖怪，念咒掐诀，并时不时用往坑洞里扇风送水的调解着地火温度——这些丹炉里正在炼制着什么。 庭院后方连着一段十余米高的台阶，台阶后的石壁被开凿成一座殿宇。胖道人余海，此刻正手执拂尘，盘坐在殿宇前一方团蒲上，不时出手对下方妖怪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在指挥这些妖怪。 粗略一数在这里忙碌的妖怪，数目不下五六十只，光是这些妖怪，就远远不是魏良这些人能搞得定的。 只是，他们究竟在捣什么浆糊？ 胖道人余海炼丹药无可厚非，但是偏偏要选择隐藏在底下，而且一次就摆开十几口丹炉，炼丹的人手，还清一色都是妖怪，除了主持大局的余海之外，再无一个人类。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些妖怪虽然都是超凡等级，可以化出人形，但是论炼药，怎么都比不上人类来的在行。 那猪妖化成人样后，嘴里两条粗大的獠牙遮挡了大半视线，嘴里还不住吹着口水。 羊精的手只有两根手指端碗都费力，还有那金毛猴上蹿下跳就差往火坑里蹦，貂姑娘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已经烫焦了好几块 用这群家伙打下手，这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正被这诡异场面弄得摸不着头脑，就看到一群妖怪抬着一口大缸，走进院内。 几个颇为健壮的妖怪，合力将一口空置的丹炉打开，这时坐在殿前的余海走了下来。 细细检查了大缸里的东西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下的妖怪顿时熟门熟路的将缸里的东西往丹炉里盛放。 很多稀奇古怪的药材郑哲根本不认识，陆陆续续被妖怪们按照某种先后顺序，小心翼翼地放入丹炉中。 当看到最后一味药材时，郑哲心里起了杀心。 其它药材摆放就位后，几个妖怪小心翼翼从缸里抱出一个不知是熟睡还是已经死去的十几岁少女，将之摆放在丹炉正中央。 盖上炉盖，挂上锁链，几个妖怪继续炼丹 竟然是用人炼丹！ 难怪要避开人类耳目，只用妖怪打下手。 看着这十几口悬挂在地火上的丹炉，这数十个忙碌的妖怪，还有那面无表情的余海，显然对于用人炼丹这事情已经熟门熟路。 撤销灵目小鬼后，郑哲将看到的景象炼狱一般的景象转告楚凌渊。 凌渊道君一张拍碎一块山石“以人炼丹，天理不容！即便是邪教魔道人士，也不敢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郑道友，我等需替天行道！” “如果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被我撞见，这次驱魔任务就不能插科打诨。下面的山洞应该不止这一个入口，老楚你守住后院厢房这个隐秘入口，我再附近找找其它通道，云雁留给你作为信号，只要云雁一展翅，你就杀进去，一个都不要放过！” 安排好以后，郑哲借着夜幕带楚凌渊几个起落来到金光宗后面这间偏房。既然余海做的事情见不得光，那么这间留在金光宗后面的偏房平时一定很少有人进入，或许根本就是方便余海往来两地所用。所以楚凌渊守在这里，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人能发现的了。 随后郑哲依照记忆中底下溶洞的延伸方位，向金光宗西面赶去。 在崎岖的山上穿行摸索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阴处找到了一个山洞。 悄悄摸近山洞，就听到洞里传来人声。 “这一趟人抓的少了，最多就能炼上三日，三日后还得想法子再抓一些来。” “唉~这山下好端端这么多人不逮，偏要跑那么远，还真把我们当下人使唤。” “哼！你个木头脑袋懂个屁，山下村子要是出了事，那满长安城的驱魔人跑来这里谁兜得住？就是为了避开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煞星，我们抓人要离得越远越好。通吃虽然爱使唤人，可也一直没亏待过咱们，炼出来的人丹每个月都有我们一份，这可是长安城多少富贵人家私底下求都求不到的东西，有这些人丹享用，可不比荒郊野外当个破大王强？” “豺大哥，这人丹真有延年益寿之效？” “嘘~这事老哥也就对你们说，可不能对外人传扬出去。通吃这炼丹的方子，可是从‘那里’传下来的，假不了！” “嚯~这胖人还有这等门路” “你以为！不然我豺大猛岂会自降身份给人鞍前马后来来来，喝！” 郑哲眉头一皱，从洞里这些妖怪的口中，他知道山里面那些丹炉炼制的都是人丹，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是余海从“那里”弄来的方子，“那里”又是哪里？ 西游记里有抓人炼丹的桥段吗？ 心里满是疑问，隔着岩壁开启灵视，发现洞里面有豺、狼、鼠、雀四只妖怪，围着一张酒桌喝得正欢。 一看等级不过尔尔，心里略一盘算，直接走进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