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四章 敲诈?
所以说,王越这个商业税制度,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这样一个人,制定这样一个制度,谁会看好他?谁敢看好他? 潘家的家老们认为,王越得罪了全天下的官员和士绅,前途肯定堪忧。人亡政息的事情还少么?就如张居正的改革,最终还能留下些什么? 来到苏州的潘景文,在人群之中,显得异常安静。不像别人那样,不断的在交头接耳,猜测着王越的真实意图。因为前段时间王越的铁血手段,大多数商人这次来,就已经做好了被王越敲诈的准备。 端坐在椅子上的潘景文,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水,看上去平静的潘景文,心里其实澎湃着欲望的火焰。潘家的老家伙们,看见的东西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短见之举。 他喜欢读明报,没事就看看邸报的潘景文,心里大概明白这个王越是个什么人。 王越与张居正是完全不同的,因为他有独立的军队和地盘,这是一股朝廷都难以撼动的力量,得罪了全天下的官员又如何? 潘景文很希望得到一个机会,结识这位巡抚大人,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潘景文会毫不犹豫的投入他的门下卖力。就怕,人家看不上自己啊。对于庶出的子弟来说,将来是要靠自己去博的。读书不成,就只能抱大腿了,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王越终于露面了,众商人代表纷纷见礼,巡抚毕竟是朝廷高官,能和他们见面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今天把大家请来,是因为本官有一些关于合作方面的事宜与大家协商,下面就由城江南贸易公司经理张忠来主持会议。”王越发言完毕后,在主位就坐。 张忠向众商人拱手道:“今天这个聚会,由我主持。我叫张忠,虽然来江南不久,不过在座的一些人应该也是认识我的。” 因为代销城商品,在座的一些商家已经与张忠打过交道。 “刚才王大人已经说过了,请各位来是谈合作的。在此之前,我想谈谈前段时间苏州地区商人们反对城管收费的看法,我只想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鼠目寸光’!” “诸位没有到过城,也对我们王思华大人不够了解。我只想告诉各位,王思华大人来到应天,来到苏州不但是贫穷小民之福,也是你们这些商贾之福!” 说到这里张忠看了看在座的众商人的脸色,笑了笑道:“看来诸位是不以为然的,一定在心里想着收了我们一成半的管理费,这是哪门子福?” 张忠指了指在座的众商人道:“所以说你们鼠目寸光,一成半的管理费多么?那如果我们城能够帮你们将棉布的产量提高一倍,甚至是十倍,这一成半管理费又算的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在座的商人们立刻坐不住了,纷纷嗡嗡嗡的交头接耳,都是难以置信。 一只手在众商人中举了起来,举手的自然是潘景文,他可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有什么问题要问?”张忠抬手示意道。 “请问张经理。”潘景文对经理这个称谓还有点陌生,“是什么方法能将棉布的产量提高这么多?另外丝绸是不是也可以?” “丝绸的产量同样能够提高,但今天我们先谈棉布,丝绸我们今后再谈。”张忠解释道,随后他叫人推来了两台大型的机器。 这是一台飞梭织布机和一台珍妮纺纱机,这台珍妮纺纱机是改良后的卷轴纺纱机。 这两台机器是由城机械加工厂的师傅们制作的,目前城机械加工厂已经拥有各类车床五百多台,工人八千多人。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和锻炼,已经涌现出了很多熟练工,许多的配件制作已经不在话下。 工业革命初期的机械结构并不复杂,就比如珍妮纺纱机的零件才不到一百个,在拥有先进设备的城,工人们根据王越提供的图纸加工了各种配件,很快就组装了二百多台。 进度能够这么快,也和王越提供了大量的标准件有关,就比如珍妮纺纱机上的大小轴承,因为采用了现代轴承,该珍妮纺纱机比原版更加精密和省力。 “这,这是织布机?”潘景文好奇地问道,有些商人站起来想看的清楚点。 这些商人家里都是有织坊的,虽然第一次看到这两种机器,却能在外观上做出判断。 “诸位请安坐,你们坐着也能看的清楚!”张忠双手虚按道,为了这次聚会方便展示,周府的大院里是搭了台子的,众人就坐在台上。 两台机器放好位置后,张忠介绍道:“这是纺纱机,这是织布机,现在我们来看看实际操作情况。” 之后他示意工人们开始展示机器性能,这些工人都是原来周正林家的织工,人数有五千多人。自从周正林被正法,这些人算是失业了,算上其他被抄家的商户,失业机工达到上万人。 这些可是不稳定因素,王越当然不能眼看着不管,机工中约五千人青壮将会被组织成立三个团的治安部队,剩下的大部分人将被吸收到城管大队。 另外少部分行业能手留下来从事纺纱机和织布机的售后、技术指导及维护工作,现场这些工人就是原机工老师傅。经过十几天的摸索和学习,新型织布机和纺纱机很快就被他们玩熟了。 织工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工人阶级,这个群体的组织性和服从性比土里刨食的农民更好,是更适合成为兵源的群体,这一点从戚继光以矿工为班底的戚家军的战斗力就可以看的出。 要说王越在苏州的一番折腾,让这些织工差点丢了饭碗,在被一些有心人的煽动下,本来他们心里是仇视王越的。 但是任何仇视也抵不住银子攻势,给王越当差从来都是高薪,无论是治安军还是城管,收入是他们原先当织工的好几倍,而且待遇也不可同日而语,任何仇视在利益面前很快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