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腥风血雨
翌日一大早，学校的广播宣读钟瑶被警告处分的通知。钟瑶一整天都在瞪着夜明，她放学一回到宿舍就撒火。 谭秋雁赶紧找个理由到隔壁窜门，其他人远远躲开大发雷霆的钟瑶。她阴狠地盯着夜明的床铺，把她的被子和枕头全扔到地上狂踩。 龙炎炎和徐黛玉一个拦着她，一个捡起被子和枕头。“你不要太过分了！”龙炎炎气得脸红，鼓起勇气大喊。 “你自己犯错就不要怪别人。”徐黛玉难得生气。“你再胡来我就开门让其他人看看你的丑态！” 钟瑶使劲地推开她们，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床上坐着。过了一会儿，大家见她不再撒野便各做各事去，龙炎炎把枕头和被子放回夜明床上，把脏了的枕套拿去洗。 钟瑶狠狠地盯着龙炎炎的背影讽刺：“你真是一条狗。还帮她洗，她会感激你？” “夜明不像你！”龙炎炎扔下一句，气煞钟瑶。 茉莉坐在床上悠然磨指甲，趁徐黛玉出去使用洗衣机有意无意地说：“踩枕头有什么用？毁心爱的东西才会最伤心。” 钟瑶双眼闪烁精光，看向正在待机充电的熊小白。 今夜腥风血雨。 十一点刚过，夜明巡逻完回宿舍。她才刚打开门，哭花了脸的龙炎炎和徐黛玉扑来。“明……对不起……我们没替你看好……” 夜明产生不好的预感，冲进去一看，屋内有点凌乱并弥漫机油气味，她心中一突。 小白呢？那胖乎乎的身影不在书桌上，炎炎和黛玉的床上也不见。 夜明抬头看向自己床上——床上的被子皱巴巴，越走近越闻到浓浓的机油味。她冷厉横视悠然听歌的钟瑶，后者毫无反应。 她屏息伸出手，攥紧被子小心翼翼地扒开。随即她深深呼吸一口，被子中堆积零散的机械部件，唯一完整的是那圆圆的白色脑袋。 它的眼睛处没有亮光。 她马上抱着被子跑出宿舍。 “明，你要去哪里——”龙炎炎在门口大喊。 夜色茫茫能去哪里？她在苍白的路灯下飞奔，抱着渗透机油的被子跑向科研楼。 科研楼在教学楼附近，整幢楼只有一个教室射出灯光。如果有教师在更好，她冲着亮灯的教室迫不及待跑上去。 小白是她第一个朋友，她曾答应以后把它还给雅雅。 跑到教室门口，她看见里面真的有人在，刚想开口却看见里面的人是黑发。 冷浩闻声抬头，闪过错愕。“这么晚你来科研室做什么？”他蹙眉，黑眸尽是严穆。白炽灯直射黑发，削去脸庞的阴影令他添了神秘，更不易近人。 夜明抱着被子走向另一张桌子，“有点事，我不会妨碍你的。” 说完她打开被子拿出每一个零件，把完整的熊脑袋小心放在旁边。她细细回忆乔布的做法，忽然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这是组装机器人，你应付不来。” 不等夜明反驳，冷浩按了按金属腕带，然后拿来一套安装工具。他将各芯片分类放好，然后先修理cpu。 夜明飞快地找来纸和笔记下他每一个步骤，不多时门外传来飒飒之声，一听就知道是机器人的步伐。 一个全身是漆黑镜面的人形机器人走进教室，它各个关节活动流畅。夜明注意到它嵌在胸前的车轮不禁问：“它是你的机车？” “没错——”冷浩抬头注视满脸惊异的她，“你怎么知道我有机车？” “我在服装城外面见过你，那时有命案。”夜明抿了抿小嘴，其实还有一次，但他应该不认得自己就是那时的黑猫。 冷浩低头拧着螺丝然后吩咐自己的机器人：“黑甲，检查下它的零件有没有损坏，然后安装神经系统。” “收到。”黑甲开始动工。 冷浩一边重组一边教夜明，他发现夜明的机械知识很扎实。“你从哪里学的机械？你没转校的资料，肯定不是在学校学。” “家里。” 冷浩不再多问。 两人、一机器人专注安装不知过了多久，熊小白的半个身体成型。幸好它的零件分拆得不细，多是暴力扯断，换电线接驳就行了。但熊小白的外皮染了机油黑一块黄一块，夜明心疼不已。 黑甲的手心射出激光焊接金属机体，而冷浩蹙眉打量着安装在熊小白体内的微型武器若有所思，“这种风格有点眼熟。你知道学生不能携带武器。” “我知道，我并无使用过。”夜明理直气壮，“如果你要告发我无可奈何。” “我先记着，如果你使用不当我会强行拆掉。” 夜明挺直腰身，倔强之态回应他的告诫。 她趁机打开电脑查询熊小白的外皮多少钱，一查就令她吃惊，一副原装外皮居然要两千块。她再算了算兼职存下的钱，就算兼职做到暑假也远不够。 希望军校里也能做兼职。 最后黑甲接入熊小白的系统激活。冷浩打开黑甲腹部的甲壳现出小型光屏。他修长的双手不停按动，仔细检查每一条代码和每一个系统。“系统和cpu没有损坏，能正常运作。” 夜明放下心头大石。 接着黑甲重启熊小白，一双圆圆的蓝色眼睛重新亮起。它一苏醒就看见两张脸孔紧盯自己，脸颊不禁透出红光。黑甲黄色眼的睛闪了闪，“脸红系统？” “哇哦，好帅的机器人！小猫咪，这机器人是谁啊？”熊小白外皮脏兮兮，可是内里纯净如初。 听到这亲昵的叫唤，夜明飞快地抹过眼角，梨涡甜甜，“它叫黑甲，是冷教官的机器人。” 熊小白伸出胖嘟嘟的手，眼睛弯弯，“你好黑甲，我叫熊小白。”黑甲歪歪脑袋，学它伸出一只手。熊小白一下握着它，摇了摇。 “好了，你该回宿舍。你作为风纪宿管应该会给你开门。” 夜明收起笑容，肃然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冷教官，今晚谢谢你。”她扭开熊小白的尾巴，把它连接上电脑。 冷浩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研究那远程监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