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繁华钱陵

    钱陵城，满街的繁华中，一个挂着破旧灯笼的临时小摊上，左书上晓天文阅尘世，右写下知地理通仙缘，横批席地安天下。

    这一副招牌写的甚是响亮，只是随风左右晃动的小摊实在有点过于邋遢，一股江湖骗子的气质实在遮掩不住，段一意眯着眼趴在小摊上，一双滴溜溜的贼眼却是将自己侧面的花楼看了个通透，自己穿越来到这里快要两年了，别的可能还没完全适应不过逗比的属性却是已经慢慢的苏醒。

    段一意正看着醉花楼前粉头们的歌舞表演入神，在他身旁两个蹲在一边的泼皮的交谈却是打断了他满脑子的龌龊。

    “今天是潘姐儿和玉玲珑联手作角儿，你看潘姐儿那小腰扭的可真是勾人，诶诶诶，你看，刚刚她朝我这儿勾了勾手，哎呦我感觉魂都快被她勾去了。”

    “要是能入了潘姐的帷罗，少活十年我都愿意。”

    “瞧你那点出息，等两天后我们跟老大做完那个……”

    那人听到自己同伴附耳暗语，连连点了两下头，看向勾栏前那红唇轻咬、媚态十足的领舞的眼神也是越发火热。

    这时先前那个低语之人砸了砸舌说道“可惜了那玉玲珑偏生爱跟那些酸丁货色来往，说什么是想采了她的花须就跟她对弈赢过她。”

    另一人晃了晃脑袋说道“我说那玉玲珑这么一看，倒也是曲线玲珑只是这蒙着层面纱倒是显得太过冰冷了些，可是就那么端着能弹上两手琵琶，哪比的上潘姐儿那身段秀人，要我说这醉花楼这中潘姐端就是那花魁。”

    段一意听完当即轻蔑的嗤笑了一下“你这两人就这水平？”

    那两人了一愣，却是在自己的头侧看到了一个青衣短衫约莫十五年纪的干净少年，两人中的一人朝段一意昂了昂下巴说道“那小子你是觉得我哥俩儿的说法有错咯？”

    段一意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敲了敲桌面“你们就知道玉玲珑的身段不婀娜？”

    “小子你就知道？”

    “我当然知道，能在这勾栏中作陪还能选人加添头的，能不会‘舞’？我告诉你这玉玲珑肯定能舞能唱，我这走南闯北也有段时间了，这各行各业的规矩也是见了不少，就这唐国的地界我告诉你，这北里女子要是这唱和舞没到出师的程度，你就别想着还要会什么琴更别提会棋了，能给自己身价提添头的我跟你讲都是准备去长安争那花魁的。”

    听到小子的话那两个男人看的他的眼神顿时不一样，笑嘻嘻的往段一意身边靠了靠，“这位小兄弟门儿清啊，有点意思。”

    这时段一意的身边不知不觉间也是靠过来了几个男子都在他身边微微的躬着腰想要听他的下文，小子左右看了看，缓缓后移了一下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咳嗽了两声之后，像是不经意的说道“说了这么多这口干的都没杯茶喝。”

    周围之人也都是市井之人，自然知道小子的用意，几人一人出了一铜板按那说书先生的价码，给他递了一份茶钱之后，段一意这才直起了自己的背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这北里女子但凡能会到棋的，怕都是有点身世的。”

    “什么叫有点身世”一人听到小子的话插嘴道。

    “笨蛋，就是官家小姐”另一人拍了一下那插嘴之人有些得意的说道。

    小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在这花楼外光看那过场般的表演就在这儿评头论足，实在浅薄至极，就拿刚刚那玉玲珑来说你们看那斜抱琵琶端坐的姿势，你们有谁能在那高凳上怀抱琵琶斜坐不点地，就一刻钟不动都不用你们弹，我这儿刚拿的茶钱都给你……”

    小子在这儿唾沫横飞的说一阵，也觉得对着起那两块茶钱之后，看了看天色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自己的小摊给收了起来，四周聚拢的人散去，最后留下那泼皮两兄弟俨然已经将小子当作了自己人，拍了拍低头收拾东西的小子的肩膀问道“小兄弟听你说了这么多，那你觉得这醉香楼花魁是谁？”

    段一意摸了摸自己下巴有些得意的说道“要说这醉香楼那个姑娘最漂亮我跟你讲，当是那玉玲珑身边的丫头。”

    “丫鬟？”，泼皮二人组似乎是又在小子的身上找到了自信，先是哈哈笑了两声得意的说道“小兄弟终归还是太小一点。”

    段一意没有有理会离去的泼皮二人组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童颜’的乐趣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这时段一意的一只耳朵忽然就被拎了起来之，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嗔怒问道“那你能跟我说说什么是童颜吗？”

    段一意咧着嘴忍着疼痛瞥了一眼拧着自己耳朵的少女那红色俏脸，心中想到怕是自己刚刚讲得的话被这小妞听去了不少，顿时脸上堆起了笑脸说道“莲儿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少女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跟这个坏小子太过亲密，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使劲的又掐了一下小子的耳朵才将他推开瞪了他一眼说道“一天跟那些登徒子不学好。对了你师傅呢？”

    段一意习惯性的想要去看自己的手表，但是心思一转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而望了望星空闪烁的天空说道“快了吧，昨天说好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一身淡蓝色长衫裹住自己的丫头还没从羞怒的情绪中走出来朝段一意一指说道“你那个酒鬼师傅也是个不上心的，写那样的招牌也不臊得慌。”

    “我那师傅什么叫不上心分明就是缺心眼，还有那老家伙可写不出这样响当当的招牌，这是我写的。”

    “指不定在那儿抄的给自己长脸……”丫头话还没说完，另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那你小子可不可以再作上一曲来应应景。”

    丫头随着那清冷声音看去，却是发现一个素色常服面带着薄纱的女子正向自己这边走来，丫头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轻快的向着那女子靠了过去牵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虽然轻纱蒙面，段一意却是知道她就是刚刚在表演的玉玲珑，玉玲珑双手和丫头的手搭在一起“我今天只要在外面露露面就可以了，琳姨和往常一样把那些男人都打发掉了，我闲来无事就找你透透气了。”

    两个女子聊着天倒是把段一意给晾在了一边，或许是觉得像他这种从小跑江湖的能识字就不错了没有必要太难为他，刚刚叫他再做上一曲也只不过是调侃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