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朝堂
就在陈凡积极备战的过程中，远在京城的朝堂同样炸开了锅，宋皇坐在皇位上，平静的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臣子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挺满意的。 作为一个皇帝，宋皇很清楚平衡之道，自从他即位以来，他一直致力于分化朝堂大臣，让他们变成了两派，一派正直，一派奸佞，以求朝堂的平衡。 “陛下，臣以为此次蒙古来袭全部都是陈凡一人所致，若非他上次杀了蒙古那么多士兵，蒙古人又怎么会发疯，蒙哥作为蒙古大汗都亲自出征了，可见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只有我们杀了陈凡，再向蒙古人赔款，我大宋才有一线生机。”一名臣子“慷慨激昂”的说道。 他的名字叫做朱勔，正是奸臣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卖官鬻爵，在苏州设应奉局，靡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号称“花石纲”。此役连年不绝，百姓备遭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朱勔！你简直可笑至极，镇北候为我大宋御敌有功，你竟然拿这种理由来杀他，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廉耻之心？”一名大臣怒到了极点，站出来指责道。 朱勔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是个佞臣，但是他更清楚皇帝需要他这种佞臣来平衡朝堂，所以他总是卖力的上串下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只要皇帝还需要他一日，他就可以享受巨大的权力，但是巨大权力的背后却是遗臭万年的恶果。 但是他心里更清楚，若是有朝一日他敢背叛皇帝，去做一个忠臣，那么他迎来的非但不会是皇帝的嘉奖，反而是无情的屠杀，想要顶替他的人多了去了，皇帝也不缺他这一条狗。 “赵大人，这里是朝堂，不是你家，你当着陛下的面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朱勔看着指责他的人冷冷说道，他知道自己早就没有了廉耻，但是知道与说出来是两回事，他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没有廉耻。 “我难道说错了？镇北候为国御敌竟然还要把他杀了？那我看朱大人的儿子不如就送到雁门关当守将吧，相信朱公子一定可以很好的配合朱大人的。“赵大人冷笑道。 他知道朱勔是皇帝的一条狗，替皇帝担负骂名的狗，皇帝有时候有一些事情不好出手就由他来解决，但是他就是看不惯朱勔这种人，一条狗，也是要有廉耻的。 朱勔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儿若是学武，就算赵大人不说在下也一定会把他送到雁门关，只是我儿学文，若是把他送到雁门关，岂不是坑害了雁门关的守将？赵大人，你这是为了一己私欲借刀杀人，坑害了我儿不要紧，还害了雁门关全军将士！” “朱大人想的太美了，在下的意思是送朱大人的儿子当一个小军官，我可没说让他统领雁门关。”赵大人笑道。 “哼，我儿堂堂一个读书人岂能与那些下等的士兵一起？”朱勔不屑道，此话一出，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说道，“雁门关的士兵此时已经被陈凡控制，随时都有可能叛乱，和他们那群下等士兵一起，岂不是害了我儿？” 他这话无疑是告诉大家他只说雁门关的士兵下等，没有说其他的地方，这让不少眉头皱起来的将军舒展开了眉头，反正你不是说我就好。 “陛下，臣以为此时还不是定镇北候是否有罪的时候，如今蒙古人大军围城，这时候换人定陈大人的罪必定引起军心大乱，到时候雁门关必定被蒙古人所破，我们与蒙古人和谈，一切都是建立在蒙古人不能攻入我大宋的情况下，若是蒙古人随时能够长驱直入，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和谈？所以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保住雁门关，其他的事，容后再议。”此时，大臣中走出一个老人，对着皇帝说道。 他的名字叫做蔡京，这个人不提他的为人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他是一个奸臣，还是一个聪明的奸臣，他能很清楚的知道皇帝的想法，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皇帝开心，他与朱勔不同，朱勔只知道乱咬人，但是他不会，若是他看出皇帝想要对付忠臣他就会陷害忠臣们，若是皇帝讨厌奸佞了，他就会向自己人挥刀。 所以他和他的党羽们既不是忠臣一派的也不是奸臣一派的，他们自成一派，而且势力之大，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派系。 皇帝很满意蔡京的表现，微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头，“爱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爱卿以为朕应该如何帮助镇北候，以安北境？” “臣以为陛下可调集南方十万大军前往雁门关助战，朱勔大人也是武将出生，弓马娴熟可以作为统领，到镇北候的麾下当任一个副手。”蔡京淡淡说道。 此时蔡京已经清楚，皇帝已经不需要朱勔了，从他说出下等士兵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价值，因为他太嚣张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士兵下等，但是说出来与想是两码事，朱勔是一条狗，但他却只知道乱咬人而察觉不出皇帝的想法，这条狗，已经没有价值了。 皇帝笑的更开心了，他最满意的就是蔡京的察觉人心，总能说到他的心里，“蔡大人所言有理，朕就任命朱勔为二路元帅，支援雁门关，听从陈凡调遣。” 朱勔面色大惊失色，不断的磕头道，“陛下，臣如今垂垂老矣，已经不会打仗了，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他是真的慌了，他哪里会打什么仗啊？他的官都是靠欺上媚下得来的，让他去打仗，还是和蒙古人，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再说他如此陷害镇北候，陈凡又怎么可能放过他，让他去雁门关就是送死啊。 “爱卿昔年声威赫赫，立功无数，又怎么能谦逊？爱卿要是不会打仗，那这世上会打仗的也没几个人了，昔日廉颇，黄忠都是七老八十之人尚能上战场，何况爱卿呢？就这么定了。”皇帝哈哈大笑道。 “皇上，皇上，臣真的不会上战场啊。”朱勔越来越慌张，浑身上下仿佛都失去了力气，只能不断的磕头。 突然，他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到了皇帝的眼睛，他从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冷漠，他明白了，皇帝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因为一句失言，他被出局了，若是他选择出征，那么自己的家人还能保命，若是他死也不去，那么等待他的有可能就是满门抄斩了。 他笑了笑，突然有些后悔起来，他为什么要做佞臣呢？为了得到皇帝的赏识，为了所谓的权利，他简直得罪了天下人，原本他以为皇帝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但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皇帝就是皇帝，从来不缺他一条狗。 “陛下，臣愿意领兵出征，只是臣出征后，若是有什么不测，还请陛下照顾臣的妻子儿女，以及父母。”朱勔叹息道。 皇帝又笑了，“爱卿但请放心，爱卿乃是为国出征，后方之事无需顾虑，朕保证，只要爱卿在前线一日，爱卿的家人绝对衣食无忧。” “也就是说我要是敢跑我的家人就衣食有忧了？”朱勔苦笑的想到，但是他还是磕头道，“臣谢主隆恩。” “恩，爱卿去吧，江南各州所有兵士任你挑选，武库兵器也对你完全敞开，此番出征莫言堕了我大宋威名！” “微臣遵旨！”朱勔的话突然中气十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