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徒劳
坐在熟悉的地方，喝着熟悉的咖啡，素雪的眼前忽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女人总是格外多愁善感，尤其是在这种重逢的时候。 双手捧着咖啡杯，素雪的眼泪簌簌的掉进杯子的热气里。“远澜，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她的声音轻轻的，听起来不大真切。 “嗯。”欧远澜淡淡的回答道。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地方，这些往事几乎就像是耻辱柱一般牢牢的钉在他身上，曾经翻来覆去的折磨着他。 听见自己的话得到了回应，素雪似乎又多了些信心。“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过的不快乐……”说着说着，她便掩面哭了起来。 冷眼看着对面的素雪，就像是看着那些悲情的偶像剧一般。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时至今日，这一幕已经不足以打动他了。从很久之前欧远澜就知道，少年时候温暖过他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死在了过去那段纯粹的时光里。眼前这个拥有精致妆容的女人是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曾经狠狠的在他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子。 “在国外的时候，那个男人出轨了。他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狠狠的打我，他逼我离婚……”说到这里，素雪已经泣不成声。“一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后悔了。” 不用明说，欧远澜也知道她后悔的是什么。她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把欧远澜紧紧的攥在手里，她后悔自己当时瞎了眼竟然和欧盛淮厮混，她后悔自己没能留条后路。 不过眼下，欧远澜不会戳穿这个女人。因为他十分清楚，此刻说的这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只是为后面的目的做铺垫。 从自己的卡座上站起了身，素雪袅娜娉婷的走到欧远澜身旁坐下了。她把头轻轻的靠在欧远澜身上，一只小手抱着他的胳膊，看起来倒是个十足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远澜，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我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这句话她几乎是凑在欧远澜的左耳上说的。 人们都说左耳靠近心脏，情话要说给左耳听。但此刻，听见素雪这些话的时候，欧远澜竟然只觉得恶心。 那些伤口都已经流血结痂了，随着血痂的凋落，曾经的遍体鳞伤都慢慢恢复成了淡黄色的皮肉的颜色。所以现在不管素雪再怎么刺激他，那些伤口都不会再有感觉了。 但那浑身遍布的，密密麻麻的，依旧还能清晰可见的伤疤却像是印记一样，一刻不停的提醒着他，那些可悲的晦暗的过去。 从素雪的怀抱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欧远澜的身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和疏离。“素雪，从你当年选择欧盛淮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结束了。”他冰冷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 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欧远澜再也不会因为素雪嘴巴里说出来的爱而感动。他也真切的明白，靠唾液淀粉酶虚构的感情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不可置信的看着欧远澜，素雪似乎不相信他竟然会对自己如此无情。“远澜，今天这个地方没有林清清，你不要压抑对我的感情，好吗？”说着，她再次靠近了这个男人。 轻轻的抱住了欧远澜，素雪的粉嫩的嘴唇越来越近。“远澜，我知道，你还是爱我……”她闭上了眼睛，忘情的打算吻上去。 然而这一次，欧远澜却直接从卡座上站了起来。素雪扑了个空，脸上那股沉醉的表情也随之消散。 “素雪，你不觉得现在自己很恶心吗？”他不再掩饰眼神里的厌恶。 看着那种厌恶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素雪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曾经跪舔自己的人。“我们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她趴在卡座上，语气楚楚可怜。 “如果不是因为钱，你今天会约我在这个地方见面吗？”欧远澜一针见血的问道。“而且这个地方，早就不属于我们了，早在五年前，它就已经被你卖了。” 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素雪再也没办法打着纯情可怜的幌子了。她惊慌的看着欧远澜，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间咖啡厅是当初欧远澜买给她的，素雪接手之后，本想着和这个男人送的其他贵重礼物摆在一起看看就罢了。 然而五年前，素雪前夫的公司遇到危机。为了帮助前夫的工资融资，她便想起了这件贵重的礼物。 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欧远澜薄唇轻启。“因为再次买下它的人，是我。” 五年前的欧远澜还没有完全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没日没夜的被那些背叛和痛苦折磨着，让本来就活在阴郁里的他变得更加低沉。 每天拼命的工作，欧远澜几乎把自己埋在了工作里。不过也因此，公司在那个时候有了大幅度的发展。 偶然的一个机会他得知了这间咖啡厅要被变卖，几乎是当机立断，欧远澜就决定了他要再买下来。 这咖啡厅的位置并不算差，就算是一直开下去，也能只赚不赔。但欧远澜自从买下来之后，就从未开门营业。他时不时也会过来看看，当然不是为了怀念旧情，他只是想让自己记得那时的痛苦。 如果今天不是素雪邀请他来这里，欧远澜几乎已经快两年没来这间咖啡厅看过了。自从遇见林清清之后，这里似乎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你还想说什么？今天一并说了吧，下次我可没时间再陪你耗了。”面对着素雪，欧远澜冰冷的几乎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 无力的瘫软在卡座上，素雪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林清清在哪里吗？”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女人，他嘴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 “欧远澜，你重新和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倔强的扬起头，素雪看着欧远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