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抉择
半个时辰后,赵夺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走了进来,看见里面的情况后他面上的笑容僵硬起来,眉眼间闪过几分惊讶,更多的是愤怒。 “你做了什么!”赵夺冷冷地瞪着景宁,眼底闪过几分杀意,他快步走到景宁面前,用力地捏起了她的手腕。 景宁抬眸凉凉地看着赵夺,眼中闪过浓厚的嘲弄,她扬声道:“应该问你做了什么!” 赵夺闻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景宁皱起了眉,手腕怕是要留下淤青了吧,她恶狠狠地瞪向赵夺,紧抿的唇畔泛起一丝冷意。 “六殿下,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好手段,竟能这般轻易地逼死自己的皇兄,在下实在是佩服。” 景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宋远的尸体,虽然宋远已经死去,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是一片猩红,这是因为他在临死前也没能解了那药性,眼下看着既可怖又可怜。 赵夺顺着景宁的视线看向宋远胸前的匕首,他眼底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 幼时他受尽欺凌,宫中的皇子们虽不至于如同那群阉人一般低俗,但也并不待见他,唯有赵宇不曾嘲弄过他半分,看他的时候亦是眉眼含笑,没有半分鄙夷。 但赵夺并不感激,在他心里那不过是上位者的怜悯而已。随着二人渐渐长大,赵夺越发得嫉妒赵宇,他是皇后的儿子,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皇子,自小便有了一切,不论是身份、地位,亦或是权力,他都不必苦心谋取,赵夺每每看见他时,都会隐隐羡慕赵宇骨子里的矜贵和傲气。,那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来的东西。 此时看着赵宇的尸体,他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他没想到赵宇竟会这般逝去,但这种脆弱的想法仅仅在他心中停留了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夫人谬赞,在下受之有愧啊。”赵夺冷笑一声,他甩开景宁的手腕走到赵宇的尸体前,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虽然死了,但戏要做足啊。”赵夺的语调很轻,他转过身紧紧盯着景宁,眼底泛起几分阴恻。 景宁眼皮微跳,她皱起眉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赵夺缓缓走近景宁,景宁被逼得退到了墙角,她眯起眼盯着赵夺,心中不断算计着若是他有不轨的心思,她怎样才能一脚废了他。 赵夺冷笑一声道:“还望少夫人助我一臂之力啊。” 话音一落他便伸出手扯开了景宁的前襟,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景宁心中一怒,抬脚便向赵夺胯下踹去,赵夺敏捷地闪向一边,躲过了景宁充满怒气的一踢。 “下流!”景宁怒声道。 “少夫人倒是泼辣得很。” 赵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景宁的襦裙,直接用力扯下一大块布料,景宁见状扬手便向赵夺扇去,却被他制住了手腕,赵夺凑近景宁,手伸向景宁的头顶摘下了她的簪子,景宁如瀑般的秀发顿时披散开来。 景宁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向赵夺,赵夺上下打量一番,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景宁的手腕。 “如此便像多了。”赵夺摩挲着下巴,语调有几分薄凉。 “你以为我会配合你么?”景宁皱着眉头,眼底闪过几分杀意,她此时是真的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被赵夺扯开的衣襟,奈何有些布料被他撕了下来,不管景宁怎么整理,都有一种衣不蔽体的感觉。 “难不成你还有别的选择么?”赵夺嗤笑一声,看向景宁的目光中满是嘲弄,还隐了几分威胁之意。 景宁抿紧了嘴唇,确实,若是她不配合赵夺,恐怕今日宋远的死便会被他赖在自己头上,到时若是赵夺再给将军府安上一个刺杀皇帝的罪名,恐怕又是一番难平的风波。 见景宁沉默起来,赵夺面上闪过几分得意之色,他低声说道:“只要少夫人愿意配合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丞相府和将军府。” 景宁垂下了头,赵夺看不清她的神色,以为她是同意了,面上越发得意起来。 就在此时景宁抬起头来,眼底一派坚定之色,虽然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有利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够用利益来衡量的。 虽然与宋远认识的时日不长,但景宁是真心实意地将他当做了朋友,眼下宋远尸骨未寒,若是此时她应了赵夺,景宁怕是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 “这件事是六殿下一手安排,与陛下无关,六殿下此时有空与我说这些,不妨去想一想如何向陛下赎罪吧。” 景宁面色淡然,眸光却十分坚决,她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冷冷地看着面色发黑的赵夺。 赵夺没想到景宁竟然会拒绝自己,他眼中渐渐染了怒色,利害关系这般分明,一边是阳关大道,一边是崎岖山路,她为何就要违逆自己? “少夫人可莫要后悔,除了这里之后,少夫人就算是跪着求我,也不会再有这般做选择的机会。”赵夺目光阴森地盯着景宁,言语之间的威胁不言而喻。 景宁轻笑一声,她微微笑道:“有些感情六殿下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罢。”她的笑容中没有讽刺与嘲弄,而是带了几分怜悯,确实,景宁眼下只觉得赵夺可悲可叹,也许这个人从未体会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赵夺闻言面色一僵,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他看向景宁的目光中甚至有些许的怨毒。他咧了咧嘴角,阴恻恻地说道:“你可莫要后悔!” “自然不会。”景宁唇畔的笑意很淡,她看了一眼宋远和青婷的尸体,眼底满是坚决之色。 赵夺眯起眼,他怨毒地瞪了景宁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来人!郑景宁受将军府指使刺杀陛下!将军府意图造反!快来人!” 景宁听着赵夺的呼喊声,她微微闭上了双眼,虽然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心中却已然有几分惊慌和愧疚,她终是没能好好护着将军府,此事还是牵连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