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赤火的真相
“你确定，只是林羽而已？” 李长老沉吟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确定，只是林羽。” 凌易回答得毫不迟疑，“关于弟子的事，在烈日宗弟子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若是长老不相信，大可以出去打听一下，就知弟子所说不假。” “如果是这样的话……” 李长老思虑再三，终于咬牙道“可以，反正林羽那小子老夫也极不待见，想要我帮你的话没问题，不过……” 他勉强扭过头，用眼角余光瞪了凌易一眼，“不过，你也要让我知道，你有这个价值才行！” 李长老也想明白了。 想用师徒关系这种东西来绑住凌易是不可能的，倒不如直接谈利益。 利益是双方面的，李长老替凌易挡林羽，这是凌易受益，可凌易也要让李长老看看，他又能让对方带来什么好处。 “其实，弟子也不是太清楚我能为长老做什么，所以不妨直说吧。” 凌易说道。 “首先，把你的手放开！” 李长老冷哼一声，心下却也憋屈。 凌易却很谨慎，“长老，刚才起的誓……还算数吧？” 神武大陆的人极重承诺，特别是修为越高的武者，就越重视一诺千金。 倒不是真怕五雷轰顶天打雷劈这种随口胡扯的毒誓，而是一旦起誓，那便是在自己的心里种下了心魔，如若违背誓言，这份心魔便会跟自己一辈子。 用凌易的观念来解释，这就像是为自己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 或许是在某一次的修炼中，也或许是在极为重要的突破关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但一定会出现。 谁也希望在修炼之时突然冒出心魔作祟，以致走火入魔，一生努力化作泡影。 所以如非迫不得已没有选择的话，没人愿意轻易立誓，一旦立誓，也不会轻易毁诺。 李长老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么？ 显然是没有的，所以凌易在等他的一句话。 “算数！” 胸膛一阵起伏之后，李长老恶狠狠地答道。 话音刚落，凌易手掌上的雷霆骤然消失，而他扣在李长老手腕命门上的利爪也是随即放松。 要一直制住一位武道六重的强者，对凌易的消耗也是极大，再这么锁扣下去，单是李长老身体本能的反震力道，都会震得凌易狂喷鲜血。 “哼！” 要害一松，李长老双目大厉，陡然一声怒哼，由其身上突然爆发凌厉火光，猛得一震！ 砰！ “噗——” 一道黑影自李长老身边被震飞，直到撞上丹室墙壁，一口血箭顿时飙了出来。 被震飞的自然是凌易。 李长老单手一招，飙出的那股血箭被他以柔劲托住，在半空中形成一团飘浮着的血球。 “小子，这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 被压制许久，以李长老的脾气，不给凌易来个狠的，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多谢长老了。” 凌易苦笑，半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了几分。 他用衣袖随意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并没有惊慌指责李长老不守承诺，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被李长老托起的那颗血球。 “所以长老想要的，是我的血？” “哼！” 回应他的，是李长老的一声冷哼，显然余怒未消。 不过他却也用动作回答了凌易的问题。 虚托住的那颗血球被李长老轻轻一抛，划过一道血色的弧线，竟然直接投入到了中间那尊丹炉的通风口中。 轰的一声。 凌易的血某种助燃极强的燃料，这一投进去，当即让丹炉内的火焰拔高两丈不止，看在凌易眼中，丹炉已然成了一座小型火山，从炉身上数个通风口中喷射出的火焰几乎将整尊炼丹炉全部包裹在内。 甚至凌易还能看到，这喷射出的火焰，竟然泛着丝丝赤色！ 那是他的赤火的颜色！ “千罡噬魂火，竟然真是千罡噬魂火！” 看着眼前火焰，李长老的面色震惊，眼中却透露着一丝迷醉，口中喃喃地念叨。 “什么火？” 凌易神情微怔，自己的赤火，李长老竟然认识？ 李长老看他一眼，“千罡噬魂火，老夫也是在一本古籍中偶然得见，传说此火乃是九幽地府所独有，专以吞噬死人的魂魄为燃料，吞噬得越多，火焰就越猛烈，初时为赤色，待到燃烧到一定程度，其核心处甚至能变成金色，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诡异奇火。” “想不到你的血液里竟真的蕴含着千罡噬魂火的火种，倒是个奇迹，却也证明那本古籍中的记载并非虚妄之谈。” “吞噬魂魄？” 凌易皱眉，单从这四个字，他几乎就能肯定李长老口中所说的千罡噬魂火就是在自己精神世界中疯狂燃烧着的赤火。 他从发现这赤火的存在时起，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就一直在被此火不断地锻烧着。 虽然这给了他极大的好处，不仅在刚发现时让他的修为连破两重，更是烧出了一双赤火瞳。 这双眼睛对他帮助极大，如果没有赤火瞳的话，他只怕是早已死在了王葛的手中。 但凌易心中其实也不无忧虑。 这赤火是从何而来，他至今不得而知，更重要的是，赤火似乎是以燃烧他的精神、肉体，乃至内力为基础。 现下倒是将他的身体慢慢地凝练着，可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体被锻烧得炼无可炼的程度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一句吞噬魂魄，让凌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你放心，你的血液中这千罡噬魂火的含量并不多，否则这炉火也不会只是这样而已，还远达不到吞噬你魂魄的地步。” 李长老看他皱眉，不由解释了一句。 不过这个解释，只能让凌易心下苦笑。 含量不多？ 他的精神世界里连一丁点的空档都没有，全被这疑似千罡噬魂火的赤火给填满了。 这还叫不多？ “长老，那本古籍你能否借给我看看？” 这意外的所得让凌易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千罡噬魂火上面，毕竟这才是真正关乎到他命运的东西。 “可以，但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得拜师了？” 李长老微点了下头，验证了凌易的血液之后，他对凌易的态度已是大有改观，不再对凌易怒目而视，在他眼底深处，反而有一丝隐藏至深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