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只是这样
天地良心，当李长老听到凌易口中这句话的时候，他真的很想一把捏死这臭小子。 之前自己好言相劝的时候，这小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拜他为师。 而当两人大动甘火，闹成如今这个局面的时候，他所提出的条件，又是让自己收他为徒？ 怕不是个傻子吧？ 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而让李长老苦涩的是，如今正品尝着这杯罚酒的人，不是凌易，而是他。 “你什么意思？” 李长老问道。 这小子之前怎么也不愿意拜他为师，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并且还是自己立下毒誓不会找他麻烦的情况下，他又愿意拜自己为师了？ 是在耍弄老夫不成！ 李长老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脾性本就火烈暴躁，之前为了自己的丹道考虑，他已经屈服了一次。 但可一不可再，被凌易如此戏弄，即使是个泥人，此时也会被激出三分火气，就更别提是他。 “别激动！” 李长老的反应凌易自然感受得清楚，为免对方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他连忙道“这件事你也怪不得我。” “试想任谁被你一把抓住，莫名其妙被强迫要拜你为师，内心总会有些担忧的吧？” “我其实也不是不想拜你为师，可长老你也得理解理解我等底层弟子的顾虑与担忧不是？” 凌易这番话也算说得有理有据，特别李长老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臭脾气在这烈日宗得罪了不少人，若不是他炼丹师的身份，只怕早已被卸成了八块也说不定。 回想自己对凌易所做的事，对方怀疑他另有图谋倒也是说得过去。 于是勉强压住火气，厉声道“那你现在就不怕老夫另有图谋了？” “不。”凌易在他身后笑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仍然相信你是别有图谋的，只不过，我们可以合作一把。” “你……你怎么知道……” 李长老的心计实在不高，被凌易轻轻诈了一下，顿时露出了马脚，虽然他及时反应过来收住了口，可对于凌易，已经足够印证他心中所心。 李长老是个丹痴，从这一点来说，他基于自己的丹道考虑，想找一个传人，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问题在于，李长老自身的情况。 从他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便能看出，这人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除了炼丹之外，他几乎不考虑别的事情。 那么他会在自己还正当壮年，并且极有可能再作突破，达到武道七重之宗师境界时，事先去考虑收徒传道的问题？ 推己及人，凌易认为若自己是李长老的话，绝不会去想收徒的事情，即使他发现凌易的身上火属性浓郁，极为适合修炼丹道也是一样。 再结合李长老自己泄露出的两点信息，就更让凌易起疑。 第一点，是他对枯叶蛇王胆的迫切需求，以及这丹室正中，那炉火正旺的丹炉，再加上李长老去而复返，所为的就是取回蛇胆这个举动，足以说明他此时所炼制的丹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而第二点却是，李长老自己亲口说的，他离武道七重已经不远。 那么综合这两点，凌易是不是可以认为，李长老此时所炼制的丹药，就是对他的突破有着大作用？ 所以李长老比对枯叶蛇王胆更在意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炼丹大计中的一部分？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所以凌易才出言试探，先用自己愿意拜师来扰乱李长老的心智，随后再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对方的图谋。 结果真从李长老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 其实凌易也不是心中笃定他的猜测，只不过目前自己占着上风，能不能试探出什么并不重要。 再不济，他也能得到李长老的一句承诺，保证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于他，这便也足够了。 当然，能够试探出一些东西自然是再好不过，因为这很有利于凌易的下一步计划。 “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长老咬牙，将凌易带回来后，他处处受制，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我说了，合作！” 凌易直接道“弟子答应拜长老为师，以后长老若有什么吩咐，弟子自当为长老效力，当然，这得是在不危害弟子的生命安全为前提。” “那么作为回报，就请长老在烈日宗对弟子多加照顾一二了。” 话至此处他便住口不言。 李长老却是听得云里雾里，连一身的暴脾气也忘了继续发扬，愣了半晌之后，确定凌易再无下文。 他这才不敢确信道“就只是这样？” 这个条件…… 凌易会助他炼丹，李长老自是知道自己想要炼制的丹药是多么困难，所以这才看中了凌易的火属性体质。 可以说，李长老若是答应了的话，吃亏的人绝对是凌易。 但真有那么好的事？ 被凌易这小子整得有些怕了的李长老可不想再被凌易给糊弄进坑里。 “就只是这样！” 凌易淡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对于炼丹的话，长老恕罪，弟子真是没有兴趣，所以弟子就不住在这里了吧。” “弟子独来独往惯了，还是喜欢以前住处的清静，不过长老有吩咐的话，弟子随传随到便是。” “哼，小子！”李长老冷哼一声，“你莫要以为老夫不理世事就好糊弄，说吧，你在烈日宗的仇人是谁？” 他也不傻，凌易用如此不平等的条件来找他谈合作，自然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会需要他这个在宗内地位不低的炼丹师来照顾。 自己虽然在烈日宗得罪了不少人，可也得看看，为了一个凌易，值不值得再惹上一个对手，以及，这个对头他惹不惹得起。 说是说在烈日宗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可也得看这个面子会不会超出对方的容忍极限。 “长老英明！” 凌易被拆穿了心思也不着恼，仍然笑呵呵的，仿佛笃定李长老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一般，很是干脆地道“我惹上的，是林长老的公子，林羽林师兄。” 这件事李长老只需要出去打听一下便能得知，他倒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况且，他惹上的只是林羽而已，还不是他的父亲，在烈日宗实力强大的长老。 而李长老要做的只是在林羽找他麻烦的时候出手阻止一下即可，并不会激怒林羽背后的林长老。 只是这样的话，对于李长老来说，不正是每天他自己都会去做的事么？ 不然他在烈日宗爱得罪人的名声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