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传道

    “请教吾！”悲凉之声透着不甘，挣扎还有些许绝望。落入寻宝一族心间顿时点燃奋发斗态，复仇怒火，小千世界第一次民怨生成！

    众族人皆将希冀目光投了过来，连一时伤重者亦忘却痛苦，弥留者硬撑一口气。

    是的，希望，张越顿时眉宇一凝原来让人追随没那么复杂，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什么权术，什么利益，在希望面前统统无力。吾一直给予寻宝一族以奇迹印象，希望种子早已播在寻宝一族心中，只待时机便生根发芽。

    怪不得地球一世有那么多忽悠，想想也是可恶可恨可诛！希望是美好的，纯粹的，鲜活生动的！不应该被玷污。思此当下当仁不让，眉宇肃穆，目光缓缓与寻宝一族对视，语气沉稳承诺“善！吾允了！”

    悲痛气氛化解几分，甚有扬眉者，语气轻松，天赐亦不敢相信，无他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张越一举一动契合大道，太高，天赐想学却不得法，再者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可现实存在，对品行不认可的徒弟，师父是死也不会教压箱底的！

    天赐一时浮想连翩，耳边想起张越冰冷斥责“汝族人水深火热，皆忙不他顾，汝还在等什么！用吾教汝吗！”

    言语少了客气，多了不留情面的直接，天赐顿时止住哭声，忙不迭在战场救治族人，起身不忘哽咽回答“师……父……教训得……是，徒儿错……了！”

    张越顾不了太多，对天赐这位年少族长爱恨有加，不知不觉间两人情感已然纠缠，眉宇微有无奈，轻摇其头，手中动作不减半分。

    寻宝族伤者包扎止血，残者找其遗肢，在张越与阴阳分身救治下，伤处浸着生气，肉芽顿生，顷刻间纷纷生龙活虎。

    亡者不容乐观，大多高空坠落，两分身开始时行动受制，亡者大多为此产生，摔落下来，有的魁首不在，有的一滩肉泥，有的高空便被分食，只留一副骸骨，更有不知所踪者。阴阳分身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亡者百余，只得三十不足生还！

    张越救死扶伤的行为让寻宝一族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并牢牢铭刻，现实总是讽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前任领主相比，张越此举义薄云天，对伤亡的寻宝族人如父如母，恩同再造，一时寻宝族人望向张越的目光不再是高高的神仙，而是落入凡尘与之共处的长者！

    紧急的伤患救治完毕，接下来自然是打扫战场，处理后事。

    寻宝一族在战祸下亡故族人在救治伤患之时，大多已聚拢遗躯，活人平安，在者皆青壮，未有长者，免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凄！哀思亦颇苦楚，昨日音容笑貌，转眼成空。

    心中缺了一块，悲情早纷纷露在寻宝一族脸上，张越近前，手轻放天赐肩上，目光不忍，声低沉几不可闻“徒儿节哀，汝与为师当为此举祭祀之礼，汝族人追随于吾，在汝麾下，死要死得其所，亡要确立名分！”

    泪光闪闪的天赐，抹去欲下的泪珠，鼻头一抿“嗯！”忙下去安抚族人。

    张越右手轻挥，待寻宝一族皆入小千世界后，望向满地敌残躯，目光莫名，犹豫再三，眉宇一狞，喃喃自语“不宣而战，连匪不如，让尔等化为小千世界资粮吧！”（战争，发起方要师出有名，再次也要找个借口当遮羞布！这是人与兽的区别，大大们记得剪径口号吧，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时空波纹组成的光门在张越与两分身进入后，变成黑洞，吸噬战场一切，残躯，血迹，毛羽，连带沙石木草碎屑，一点印迹未留，只留一片狼藉。

    小千世界，葬礼未有地球繁缛，一切从简，未有遗躯者立衣冠冢，寻宝一族宗祠今又多了香火，张越主持祭祀，天赐领族人寄哀思。

    张越举行祭祀，寻宝一族对生死的态度让自己心中震撼生死在这野蛮横行的洪荒，生灵怕是早已麻木，更多是活在当下，仇恨深埋心中，伺机报复，隐忍、坚韧、嗜血、阴狠早被洪荒打磨成形，吾之小千世界未来当如何？

    张越心中智计百出想想亦是头大，当下唯有唤起心中爱来，待葬礼完毕，右手一挥，与寻宝一族现于青山脚，位平原正西。

    “西，庚金之位，主杀，今亡故族人因吾守护不力牺牲，是为此界之殇，当铭刻予以此刻忆之！”张越眉宇庄严，语气沉痛中斩钉截铁，右手轻挥，一灵光环绕的祭碑耸立，三面，顶书英烈碑，碑上大片留白，供人凿雕。

    “此碑分三，一为事故悲，记为此界遭难亡故者！一为烈士悲，忆为此界战斗牺牲者！一为英灵悲，铭为此界战斗和建设立功者！”张越神情追忆，将抚衅之法一一道出！

    众亡故亲近之族人肃宁上前，将本来未有姓名的的逝者在事故悲上刻下称号，此举意味着对逝者未了的关怀，亦意味着对小千世界的归属认同。

    众寻宝族人神情悲肃中有了寄托，水过留痕，鸟过留声，谁不想不朽，谁不想留下什么！……心中麻木的情感被唤醒，记忆伤疤再次被揭开，皆眼溢泪光，只是目光中少了仇恨，多了柔情！一切只因张越记住了，并让亡故者在小千世界留下印迹！

    众寻宝族人收拾好心情，张越与之共回寻宝府邸。当着天赐族人的面，开始讲道“大道十二，真理至上，智慧无穷，命运无常，时空相依，生死相随，阴阳变化，五行相生相克，因果纠缠，轮回往复，杀戮成劫，毁灭成空，此为大道，”

    “小道三千，此为大道旁枝，信仰香火之道为真理枝节，谋、略、算、计皆为智慧，时空衍生速度，占卜预言是为命运，生老病死皆为生命造化，阴阳相对而生，此消彼长，金木水火土对应五行，种豆得豆，种豆得瓜自有因果，轮回无常，灵魂往生，自有胎中三谜，杀戮伤生为劫，毁灭灭世成空，十二大道枝节纠缠，衍生小道无数，旁枝共计三千…………！”

    众寻宝族人闻道心喜，表情不一，茫然者众，深思者寥寥无几，唯天赐搔到痒处，喜不自胜张口便言“师父，修行总归落到实处，我辈求长生，前路凶险艰辛，总要倚凭！”

    张越自己还未确立修行何道，倚凭一下将心中迷雾拔开，似有所悟，当下未是思索时机，眉宇微喜，语带赞许，微张双唇“大道始于微末，天地宇宙囊括一切，己身契合天地，所悟者为己道。吾有一道为器，当可为汝之倚凭，可愿学！”

    天赐不解，手挠腮轻问“师父，何为器？”

    张越眉宇含笑，目光注视天赐，言语不急不徐“器者，外物也，以弱胜强，可为倚凭。天下万物，一物降一物，遇相克束手！至高深处，身器合一，突破桎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为证得大道倚凭！”

    “吾愿学，吾愿学，师父快教！”天赐喜得不拘礼仪，急不可耐！

    张越轻呵一声，朝疾近的天赐头顶砰砰砰三下，站起转身，言语意味深长“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始于足下，切莫好高骛远！”心中似有所得，右手一挥，只留余音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