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将错就错
不过这不知不觉的,都近午时了。 时间耽搁的确实有点久。 玖月把轮椅搬下马车,裴卿卿却拦下了他推轮椅的动作,“我来吧。” 玖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推轮椅的位置让给了她,自己则在后面跟着。 宫里的路,也很长。 当她推着轮椅踏进勤政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帝皇的威压感。 显然是乾帝等的不耐烦了。 “拜见陛下。” 白子墨微微颔首,裴卿卿跟随着他一起低头行礼。 “免礼。”乾帝阴沉的面上挤出一个假笑来。 “谢陛下。”在外人面前,白子墨永远都是一副看似温润,但却淡漠的神态。 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裴卿卿动作比较缓慢,乾帝随意扫了她一眼,便笑呵呵道,“侯爷新婚燕尔,朕可等了你许久了……” 裴卿卿在想,等她抬起头的时候,乾帝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你,怎么是你?!” 果不其然,和裴卿卿预料的差不多,难得能叫高高在上的乾帝吃惊一把。 看到她不是裴蓉华,乾帝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惊诧。 被认出来,这下裴卿卿就在轮椅边上跪了下去,“臣妇裴卿卿,拜见陛下。” 虽然跪的不情愿,但乾帝就是乾帝,她还没有能挑衅乾帝威严的资本。 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 裴卿卿正儿八经的给乾帝行大礼,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罪” 代嫁这个事,再怎么说,都不可能和她撇清关系。 就算不是她的主意,但欺君之实不可避免,她也姓裴,不是主犯也是个从犯。 哪还能盛气凌人的去和乾帝较劲? 裴卿卿可没那么不识趣,自己没事找死。 乾帝不仅表情吃惊,看到裴卿卿那张脸的时候,乾帝的表情……挺复杂的。 但更多的,是愤怒,一巴掌拍在龙椅上,“裴卿卿?怎么会是你?朕记得,朕赐婚给侯爷的,是裴家的大小姐,不是你裴卿卿吧?” 要知道龙颜大怒,那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脑袋的事儿! 瞧瞧勤政殿里伺候的一干太监宫女,听闻陛下动怒,齐刷刷的头都不敢抬。 裴卿卿,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而已,有什么资格嫁入侯府? 乾帝可没忘记,裴卿卿胆敢以一碗百家饭,来嘲讽于他,如今竟还敢犯下这欺君之罪?! 裴家,真是好样的! 这世上,还有裴家人不敢做的事吗? 裴家眼中,可还有他这个陛下?! 即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乾帝怒气森森的威压,裴卿卿如画的眉心微皱,“陛下息怒……” “陛下有所不知,昨日臣迎娶进门的夫人,是卿卿,至于为何是卿卿坐上臣的花轿,恕臣知之不详,可卿卿昨日已是臣的夫人了,唯有将错就错,还请陛下莫要多加怪罪于她,她的过错,臣愿代她受过。” 裴卿卿刚要解释,不妨白子墨就抢了她的话头。 是啊,她倒是忘了,她有个睿智的夫君,可以挡在她前面,不必她事事出头。 原来有人替你遮风挡雨是这个感觉,感觉…真好。 裴卿卿眸光依恋的望着白子墨的侧脸,嘴角勾起温暖的笑意。 白子墨,有你真好。 不过‘将错就错’这话说的,果然白子墨解释起来,比她简单爆粗多了。 只是乾帝,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个机会,哪会容得白子墨这么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 乾帝龙颜不悦的鼻音出气,冷哼一声,“过错?这是一句过错就能了事的吗?裴家这是欺君之罪,朕绝不轻饶!” 好一个裴家,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看来真是他对裴家太过仁慈了,以至于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乾帝打的什么心思,白子墨岂会不明白? 想借着裴家来打压他,也得看他给不给这个机会。 白子墨温润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冰霜般的寒气,“陛下要如何惩治裴家,臣无二话,但是卿卿,是臣明媒正娶,娶进府的夫人,是臣的妻子,出嫁便从夫,而今卿卿头上冠着的,是臣战北侯府的姓,陛下深明大义,这点道义伦常,自是不必臣来多说。” 想动他的人,得先问过他答不答应。 白子墨护短这点优势,倒是与裴卿卿记忆中一般无二。 瞧着他冷峻的侧脸,裴卿卿嘴角噙笑,她都想给白子墨竖个大拇指了。 还是她的夫君厉害,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占了上风。 言下之意便是说,乾帝如果怪罪她,那就是不懂道义伦常。 啧啧,瞧瞧乾帝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气沉沉啊。 想必心里如万爪在挠,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儿发吧? 她现在头上可冠上了夫姓,要动她,就是动侯府。 白子墨那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瞧瞧,多像是在咄咄逼人啊? 逼得乾帝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是? 至于裴家的荣辱,她说了,她不在乎。 她都不在乎,白子墨难不成还会在乎那些个不相干的人? 乾帝阴沉沉的瞅着白子墨,恨不得将他那张脸戳穿,一字一顿咬牙道,“侯爷所言在理。” 好一个白子墨!竟敢拿道义伦常来胁迫他! 他若是怪罪裴卿卿,那就是不深明大义了?! 乾帝气的咬紧了后牙槽,“侯爷新婚之期,朕可以依侯爷所言,将错就错,不计较裴卿卿的罪过,权当是对战北侯府昔日立下战功赫赫的恩赐,但是裴家,欺君罔上,罪不容赦!” 乾帝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眼下白子墨还掌控着暗符,他还不能跟白子墨撕破脸。 一个庶女裴卿卿而已,他可以容忍。 但是裴家,罪不可赦! 裴卿卿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她晓得,裴家理所应当的,就成了乾帝的出气筒。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裴家的荣辱与她无关,可为何……心底里竟还会有一丝的不忍? 可就算她开口求情,乾帝又岂会买她的账? 她自己的‘罪过’,乾帝还是看在白子墨和侯府的面子上才肯松口的。 乾帝忌惮侯府,可哪会忌惮她一个小小的庶出呢? 只一眼,白子墨便看出她想替裴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