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法军的支柱
自称法兰西的aster的白衣魔术师，带着温柔的微笑，看上去，像是一个温柔的老师。儒雅的气质，配合那一身裁剪得体，又不失装饰的白色长袍，像极了八木雪斋见过的魔术师们。越是有能力的魔术师，越是喜欢这种平中见奇的服饰风格。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八木雪斋眯起的眸子里，能倒映出他身上带着的……某种冷酷的邪意。 没有任何来由的，他直觉上觉着这人靠不住。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厌恶吧。他看见这种谦谦君子，总觉得是伪君子。 “那，随便聊聊？” 法兰西的aster没有理会他眸子中的提防，笑着，主动开始说各种话题。 比如，里昂城市原本没有城墙，是他临时用魔术大量生产了砖石，并且在其中铺设魔术加以强化之后，堆砌而成。比起一般的城墙来说，防御力更加优秀。 对于可以自由飞行的飞龙来说，城墙应该是没有什么防御力的。然而铺设了魔术就不一样了。营造出了类似于结界的概念性防御空间。飞龙们如果不破坏城墙，就无法越过城墙。 还有，他为法军改良了许多的步枪，内部加了术式，在子弹发射的过程中，会在枪膛里被附加魔力。 类似于膛线枪在发射的时候，膛线痕会留在子弹上一样，这次变成内壁的魔术术式会把魔力贴在子弹上。 效果微乎其微，对于飞龙这种幻想生物，至少能起到一点伤害。 如果成百上千的魔术步枪齐射，怎么也能起到一点效果。 在藤丸立香他们来之前，这里能在飞龙的袭击下撑住，也是多亏了这些武器。 当然，话题中，还有迦勒底的这个通讯术式，说到最后，他直接蹲下身，用手触摸这八木雪斋画上去的痕迹，因为并没有破坏，八木也没有组织，虽然他只是看着完成品，但依旧简单的推测出了它的效果，并且说出了三种改良方案。 他似乎是个很健谈的人。 自从改良的话题开始，他就滔滔不绝了起来。他持续的讲解着魔术的相关知识，仿佛一个教授给他心爱的徒弟讲解一样。 如果跟广博学识的老教授打过交道的应该会有体会，如果你跟教授关系好，他总会下意识的给你多讲解一些东西，希望让你懂得更多。结果就是话题一发不可收拾。 八木雪斋不觉中，跟他攀谈就浪费了相当的时间。莫德雷德已经无聊的打了十几个呵欠了，百无聊赖的她已经开始尝试拔草，一开始还试着吹草叶发出声音，后来发现好像自己的家族里并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后面干脆就开始对比拔断草叶的长度来取乐了。 “抱歉抱歉，一遇到喜欢的话题就停不下来，这个毛病实在是很难改啊。” 法兰西的aster微微一笑，用腼腆又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八木。从开始聊天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以聊天的程度来看，算是很健谈的程度了。 “没事。反正我们这边的事情也忙完了。时间不着急。” 八木雪斋这倒不是骗人，在罗宾汉回来之前，藤丸立香苏醒之前，现在有的是时间。 “那就好。” 他松了口气。 八木雪斋转动脑筋，随便扯了个借口就要走，对方也明显感觉自己拖延的太久了，哪里会留他？仿佛在时钟塔被上了一堂魔术课似的，悻悻然的八木雪斋终于回到了之前分配给藤丸立香的房间。 然而，罗宾汉早就等在这里了。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就很有地位的男人，卷起的头发下，是一张自信的脸，容貌一看就很有威严。 不过，现在这份威严被浓重的笑容隐藏了起来，看的不是很真切。 第一印象，这是一个非常精神的男人，精力充沛，怀有梦想，而且非常自信。 “哦，回来了啊。跟我们法兰西的白衣圣人攀谈的还好么？贞德的伙伴啊。” 来人上来就点破了这点。 八木雪斋诧异的看看罗宾汉，这个橘色头发的小哥只是用那个耷拉着的眼睛，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没问题啦，罗伯斯庇尔老爷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家伙啦。” 罗伯斯庇尔？！ 八木雪斋一愣，那可是历史教课书里的名人呢！ 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确实有一种，某个阀派的首领才会有气度。 相传，罗伯斯庇尔创立了影响深远的新法律，相传，罗伯斯庇尔也是一个暴君，会毫不犹豫的用恐怖手段和血腥手段来镇压反对自己的人。 不过这都是后世的流传罢了。 不管怎样，在十八世纪末的法兰西，罗伯斯庇尔就是站在时代风口浪尖的伟大人物，这点是不会错的。 这点，从很多细节都能体现出来，比如现在，面对人人看见脸就吓得要死的魔女贞德，他居然仍然镇定自若。 “我懂的。虽然脸完一样，但是，毫无疑问，这位圣女，比那位黑色的魔女要更加的圣洁。我也能理解，您为什么会在法兰西现身——一定是连神明都在认可我的伟业，人类的最伟大的决策权，不应该集中在国王和贵族手里，而是应该回到平民自己的手里。所以，上天降临了圣女贞德来协助我罗伯斯庇尔。嗯。我能理解。” 他的话里充满了自信的味道。 听上去有点自我意识过剩，但仔细品味一下，这大概跟他的地位和生平有着不可分的关系。 作为阀派首领，作为一个在封建社会里，憧憬着共产社会乌托邦的政治家，作为一个敢于和整个时代对着干的，走在整个时代前端的普通男人，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行为有绝对性自信的话，是绝不敢跟整个社会作对的。 他的自信，来自于自己的信仰，来自于自己的能力，半生的学习，半生的努力，身边聚拢的士兵，身边志同道合的同志，当然，还有法兰西的aster，罗宾汉，现在的圣女贞德等人，都集结在他的旗下。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堆积成名为自信的堡垒。那看似骄傲的态度，正是对自己半生努力的肯定。 虽然确实显得自大，可，意外的不让人觉着讨厌。 高傲的笑容伴随着一声安心的鼻音，他仿佛一个音乐会指挥家一样，双手随着气息缓缓落下，仿佛给乐队留下最重要的指挥一样。 “感谢诸位远道而来，为了保护我们。与召唤魔女的邪恶国王战斗，为了最普通最广泛的大众而献出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圣人啊。” 他用仿佛话剧演员一样夸张的动作诉说着。 不管怎样，至少，众人终于是见到了，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角色，罗伯斯庇尔，还有他骄傲的雅阁宾派。